自從陸铮答應了朗陳南的邀約後,便開始了忙碌的生活——
說是摸魚,但依着陸铮的性子,她其實并不滿足于讓自己閑下來。
随心所欲地接活,是為了讓自己有更多的時間去從事一些以前沒有機會嘗試的東西——比如健身,比如旅遊。
而現在,一些重擔在無形間壓在了陸铮的身上。
雖說朗陳南從未說過希望陸铮在這個位置上怎麼做,又希望陸铮能夠給公司帶來多少的收益——
但正如陸铮的性格那樣,總是隐忍,卻極富野心。
她有了可以大展拳腳的舞台,就不必再為了明哲保身而委曲求全。
在陸铮優越的原畫能力和朗陳南天才般的商談手段下,他們小小的公司也在步入正軌——
在這個過程中,朗陳南的小夢想,也在實踐中,有了些許的起色。
而程衍……
程衍……
這兩個字,剛在陸铮的腦海中閃過,她手上的畫筆就一頓。
陸铮靜靜地盯着電腦屏幕上一張大型的宣傳圖,思緒卻在不受控制地翻飛。
自從那一日匆匆一見後,程衍便再也沒有像那天一樣,不打任何招呼地出現在陸铮家樓下——
他鮮有的幾次會給陸铮發信息,但支支吾吾的對話,沒有重點。
程衍的想法是什麼,陸铮太清楚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當時的自己已經那樣決絕了,程衍還是想要回頭。
但哪怕陸铮透露出了拒絕的暗示,程衍還有一大說客。
也是在這個說客的口中,陸铮才知道——
程衍其實回沂甯市之後還是很忙,他有自己的打算,并準備創業。
程卿瑜總是在陸铮面前不遺餘力地提到程衍,并希望自己能和陸铮再見一面。
這樣一來一回,時間轉眼就到了年關。
“铮铮,今年三班的同學聚會,你會來嗎?”
邢憶柏的消息在臨近年關的時候,發了過來。
陸铮看着手機屏幕上的消息,陷入沉思——
這場聚會其實之前陸铮在微信群内就看見了,發起人是林良辰,但他卻是打着程衍回來的旗号。
程衍留學歸來後,又去了外地,輾轉了三年才終于回到沂甯市。
而他自己也是今年才剛剛回來。
林良辰認為該辦一場聚會,往年的時候,聚會也存在,但陸铮通常不去——
因為自從畢業以後,邢憶柏就不回沂甯市了。
前兩年,臨近年關的同學聚會,程衍都在國外,他來不了。
而最近一年,他留學回國後的同學聚會,程衍去了,但陸铮沒有。
陸铮看着群内以林良辰為主導歡天喜地的安排,切換到了和邢憶柏的聊天界面——
陸铮:“你今年回來嗎?如果你回來的話,我就去。”
如果逃避有用的話,這世上很多的事情都能解決了。
躲着程衍,是沒有用的。
邢憶柏:“今年我就回沂甯市了,我去吧。”
邢憶柏的消息很快發了過來,“铮铮,今年過完年,我可能就不去外地了。具體的情況,等我們見面了再說吧。”
“好。”
邢憶柏回了陸铮一個“愛你”的卡通表情包。
“喲——抓住你上班摸魚,扣一百。”
來人帶着風塵仆仆的寒氣走到了陸铮的工位旁邊,用着辦公區内其他人都聽不見的聲音,悠悠地開口。
陸铮對他這隔三岔五抽風的孔雀行為早就習以為常。
隻見陸铮挑了挑眉,臉上挂上了無懈可擊的笑容,看向朗陳南,
“喲——上班未經允許擅自離崗,扣二百。”
聞言,朗陳南問道,“為什麼我比你多扣一百?”
“因為你股份比我多拿百分之二十。”
陸铮笑眯眯地回怼。
就在朗陳南張口還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不遠處背對着兩人坐着畫圖的工位上突然傳出了一陣偷笑聲——
小高是公司新招進來的原畫師。
哪怕從入職到現在才過去了三個月不到,但陸铮與朗陳南這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不止一次上演了。
她正嚼着幹巴的餅幹,沒成想這兩人就演了這麼一出“好戲”,讓她始料未及。
小高匆匆地擦去了噴在手繪闆上的餅幹渣,身後就傳來了朗陳南幽幽的聲音,
“小高,笑什麼呢。”
小高手上的動作一頓,她硬是嘎嘣嘎嘣地嚼了一通嘴裡的餅幹,将餅幹渣咽了下去後,才扭頭一臉谄媚地看向朗陳南,
“沒、沒笑什麼呢。”
“噢,是嗎?”
朗陳南脫下了身上的大衣,露出了内裡銀灰色的毛衣,“你覺得我看起來像傻子嗎?”
說着,朗陳南揶揄的目光掃向了小高的電腦屏幕,“你這草圖畫了幾天了?怎麼還在改呢?”
雖說看似是來自老闆對員工的诘問,但朗陳南不論是語調中、還是目光中都看不出一絲的埋怨。
這就單純的是朗陳南的随口一問。
可小高的直屬領導顯然不樂意了——
陸铮從椅子上起身,來到了小高的身後,兩隻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
“你就胡說吧,你瞧瞧我們小高這個剪影畫得多好啊,有張力,節奏感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