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興這才接過包袱:“你們放心,那文縣令究竟是何方人士,我也早有些聽聞。我這一去,一月内保準回來。若是一月後我都不曾回來,那你們就去找我的師父,求他出手相助!隻是那是下下策了。”
姜雪桃聽了也隻說:“你此去一定一切順利。”文興當即轉身就要走,姜雪桃終于是追了一句:“姐夫保重!”
文興轉過頭來一笑:“一定。”
文興走了,姜雪桃和外婆兩人一起收拾了被子、禦寒的厚衣服、還有一些果脯之類的東西就讓賈木匠趕着車去往了大牢。
大牢門口守着的是個嘴有些歪的矮個兒男子,平時為着這矮個兒、歪嘴兒受了不少氣,所以氣性就格外大。
看着這麼幾人趕來,就擋在門口:“你們幹什麼的?到這兒來幹什麼?”
姜雪桃趕忙抱着孩子下車,笑着在這獄卒面前說:“這位大哥,我家裡有人進去了。這不是,晚上寒冷,我來送些衣服,求求大哥,讓我們進去吧。通融通融。”
那獄卒把歪嘴兒一撇:“這地方難道是什麼人随便都能進去的嗎?”
姜雪桃把孩子往前頭遞一遞:“這位大哥,求您看在孩子的面兒上。孩子想爸爸,夜裡一直哭,我也實在是沒法子了,我一個婦道人家有什麼法子呢?”說着,姜雪桃竟抹着眼淚哀哀哭起來。
賈木匠在後頭咋舌,可是唇齒愚笨的他隻能沉默。
外婆也趕到跟前,瞧着那原本兇神惡煞的獄卒被姜雪桃這麼一哭,臉上有些松動,這才遞過一吊錢:“這位差爺辛苦了,還得在這兒守着,真是不容易啊。咱們老百姓就是難啊!這些錢差爺您别嫌棄,拿着打酒喝吧,暖暖身子!”
一老一少這麼一來,這獄卒也不好意思了:“老人家,别這樣,就叫我小刀。咱們也就是個看牢門的,算不得什麼差爺。都不容易,你們去吧。”
盧阿婆把錢塞在小刀手裡,這才和姜雪桃一起朝裡走了,賈木匠趕忙扛着那些被子、包袱也跟着往裡走。
廬澤縣小,這牢房也算不得大。一進去兩邊就是牢房,大多是空着的,偶爾有關着的犯人興許是關押久了,見着有生人進來就趴在欄杆上怪叫起來。其模樣蓬頭垢面,有些囚服上甚至還有血迹。
姜雪桃趕忙捂住孩子的眼睛,盧阿婆伸出手捂住了孩子的耳朵。心驚肉跳地往裡走過七八間牢房,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姜雪櫻抱着秦招娣,金三爺趴在欄杆上擔心地看着。
突然見到盧阿婆和姜雪桃過來,都是一吃驚。
“你們怎麼來了?”
賈木匠趕忙把一床被子塞進金三爺這邊,又把一床被子塞進姜雪櫻那邊。
姜雪桃蹲下身子手腳麻利地解開懷裡的一個湯盅,揭開蓋子:“這是紅糖姜湯,招娣姐有身孕,這裡頭實在是寒涼,你們趕快暖暖身子。”
金三爺忙說:“我是個大男人,我不喝,快都給她們兩個!”
旺兒也說:“是啊,快給我姐和雪櫻姐,我沒事兒!”說完還用拳頭砸砸自己的胸膛。
姜雪桃一想也是,便把那還散發着熱氣的湯盅遞進姜雪櫻這邊。
姜雪櫻趕忙喂給秦招娣,半盅紅糖姜湯下去,秦招娣發白的臉色好了許多,又堅持要姜雪櫻喝些。
姜雪櫻推辭不過,隻好喝了剩下的小半盅。
外婆忙說:“别互相推辭了。我們還帶了一小包紅糖,你們自己拿着。這是一包果脯,招娣是有身子的人,磨磨牙也是好的。”
一邊又把果脯拆開要分,金三爺和旺兒也是堅持不要都讓給了姜雪櫻和秦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