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的功夫差不多了,姜雪桃收拾好食盒等物往外走,那獄卒卻心事重重地跟在姜雪桃身後。
姜雪桃心裡一動,嘴上卻說:“小刀兄弟,不必客氣了。你若是吃着喜歡,再給你做就是。”
那獄卒聽了臉上的憂慮更甚。
姜雪桃見狀更說:“我隻有一個姐姐,現如今關在那大牢裡,見着你,倒像是我的親弟弟一樣親切。不過是做些你愛吃的菜,都是小事,我姐姐也頗愛吃這一口,保不齊,咱們還真的幾百年前是一家人呢。你好好當差,等我姐姐出獄,就請你家去做客,咱們做上一大桌菜,一起好好熱鬧熱鬧鬧,你說好不好?”
聽了這話,那獄卒左右看看,終于壓低聲音急迫地說:“賈家娘子,你姐姐估計是出不去了。”
姜雪桃故意驚訝地說:“我姐姐怎麼會出不來呢?她不過就是被人冤枉了,等到官老爺查明真相,自然會放她出去的。你還不知道吧,我姐姐可是有本事的,自己有茶樓,到時候請你去茶樓。”
那獄卒快速地說:“你要是還想要你姐姐,想要你姐姐的茶樓,就趕緊上京城告禦狀去吧。我得到的消息就是,你姐姐是被人盯上了,那事就是故意栽贓的,你想,這樣一來,還能放了她嗎?再不濟也不會把茶樓還給她了。說不好,還會斬草除根呢!”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那獄卒面露害怕,倒像是想起來什麼可怕的事。
姜雪桃早就和衆人商讨過當年如意樓的舊事,聽了這話,本能的就想到了那樁事,卻故意假裝不明白:“小刀兄弟,你也太杞人憂天了。哪裡會有這樣的事?”
那獄卒卻跺着腳說:“賈家娘子,我怎會騙你,這樣的事自然是發生過!”
還要細說,遠處卻傳來:“小刀!你個矮胖子死哪兒去了?值守時間還敢跟娘兒們勾勾搭搭的,你小子大白天想那事兒了不成?”
這話半惱半臊,小刀臉上有些不自然:“賈家娘子先回吧,我得回去辦差了。”
說罷就跑回去:“你個黑心狗瞎說什麼呢?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姜雪桃在路上卻納悶起來:“外婆,我總覺得這獄卒定然是知道些什麼,不然怎麼會這麼煞有介事的提醒我們?”
賈木匠向來沉悶,這會兒卻難得的說:“我們也該提醒他們在牢裡更注意些。如今快到一月了,茶樓的事風頭一過,隻怕那背後的人就要行動了。”
盧阿婆也點頭:“不錯,隻是不知道文興什麼時候回來,聽方才那獄卒的意思,當然是有過這樣的事發生,保不齊就是曾經的如意樓。若是隻辦我們一件,量刑難免輕,若是加上命案了,就能叫背後的黑手再也翻不過身。”
姜雪桃和賈木匠把外婆送回家,又把孩子留在家裡,就又去了賭坊。
外婆陪着孩子玩兒了一陣又把孩子哄睡着了,才坐在院兒裡發呆。
突然間,門傳來輕微的開鎖聲,外婆有些緊張,一手要去摸菜刀,隻是還沒摸到,就看到了胡子拉碴的文興。
“文興,我的好孩子你可算是回來了!”外婆緊張的心放松下來,這些日子的擔憂聚在一起,使得外婆有些哽咽。
文興卻往後邊一伸手,再一閃身,就讓出來一位中年男子。
文興笑着對外婆說:“外婆,這位就是文柏文縣令。他這一次悄悄回來,不想告訴别人,想先聽聽這一次茶樓的事。”
外婆撲通一聲跪在了文縣令面前:“文大人,我的孫女冤枉啊,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文縣令笑說:“老人家快起身,我就是為這事回來的,先不要驚動旁人。”
文興趕忙扶起外婆,又去尋了椅子來讓兩人坐下。
外婆雖然年紀大了,精神卻很是好,把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都向文縣令細細講述了一遍。
文縣令聽了隻是垂眸思考,正在這時候,賈木匠和姜雪桃回來了,又把一些信息盡數講給文縣令聽。
文縣令聽了隻是說:“看來,現在的關鍵點有二了,一就是那鬧事者,究竟家中是何情形,如今我剛剛回來,不便動用衙門裡的關系,還請你們依舊請那賭坊裡的兄弟去查,這二嘛,我要親自會會那獄卒。看他願不願意對本官說些實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