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和司辰都是從燕國來的,從未在業國的江湖上行走過,自然沒有聽說過這個“陽城花胡子”是何許人也。
上官嶽明放下手中的茶杯,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陽城是靖南地區較大的城池之一,這位花胡子在靖南一帶算是數得上名号的高手,擅長刀法,據說他的刀法一出,沒有幾個人能夠刀下逃命的。”隻是他們常年在川江一帶行走,和這個人沒有打過交道。
顔如初一直都盯着青意的招式,花胡子招式沉穩有力,他身寬體胖,身量高大,那把刀又是特制的,每一次出招都是用了内力的,反觀青意他身材偏瘦,雖然個頭不小,但是在花胡子面前就顯得十分單薄,他擅長的是快狠準的劍法,靈活多變,對付同樣用劍的人占據優勢。此刻面對花胡子泰山壓頂般的強勢攻擊,他此刻隻能不斷閃躲,防禦為主,無法進攻。他的靈活躲避會耗費很多體力,花胡子卻穩紮穩打,時間長了定然是消耗不起,恐會露出破綻。
“花胡子的刀法淩厲,力氣很大,加之内力的配合,他這是在消耗青意的體力。”如初還未開口,司辰已經看出來花胡子的戰術,皺着眉頭提醒蕭紫。如今他們是一條船上的,盡管不願還是不能看着青意輸掉比賽。
“他的弱點在手腕上,”如初突然開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好奇的看着如初,腦海中同時閃過一個疑問,她是如何知道?“早年間我在靖南遊曆的時候,和他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年幼,拼力氣肯定不是對手,後來發現他刀法雖然淩厲狠辣,戾氣很重,可是卻是上肢在用力,和劍法相比,手腕的靈活性不足。”那時候如初第一次獨自闖蕩江湖,還是一個小女孩,無意之中得罪了這個花胡子,被他抓到。花胡子帶着她行走了半月,她親眼看到許多上門尋仇的江湖人士和他顫抖,漸漸發現了他刀法中的破綻。機緣巧合之下,偷襲了他的手腕,才得以逃脫。
司辰頓時恍然大悟,如今他的武功遠在花胡子之上,自然是不需要找到任何破綻,在内力上就能取勝。而當年的如初和如今的青意一樣實力不足,所以才能用心留意找到他的弱點。
蕭紫臉上凝重的表情立刻輕松下來,他站起身子,走到涼亭旁邊,看着擂台上正在吃力閃躲防禦的青意,大喊一聲,“青意,劍法的精髓在于手腕的靈活!”直擊要害。
青意聽到手腕二字,頓時看向花胡子的手腕,發現他每次進攻都是手臂用力,手腕卻始終保持同一個姿勢,而且他似乎隻能用手臂的力量,手腕使不上力道。瞬間明白了蕭紫的意思,看來這就是破綻。
青意劍花挽的更加淩厲,吸引着花胡子的注意力,趁其不備尖峰一轉,對着他的手腕出招,花胡子回身閃躲的空隙,青意孤注一擲,出手進攻,一招緻勝!
“赢了,青意赢了!”冷茵跳起來,開心的歡呼着。
上官嶽明忍不住贊歎的看了一眼如初,當年她堅持獨自闖蕩江湖,如今看來也不是全然無用。
“當然了,有你的如姐姐在,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仿佛是自己赢了一般,司辰自豪的誇贊着如初。
如初搖搖頭,“不可掉以輕心,接下來青意将會面對更強大的對手。”這個花胡子不過是投石問路之人,青意已經赢的很吃力了,若是接下來再來一個實力更強之人,青意恐怕會受傷,“不如還是召回青意吧。”如初對着蕭紫建議道。
“此刻已經騎虎難下了,就算我們肯放棄,你看那些人會放過這個機會嗎?”蕭紫知道接下來隻會越來越難,他肯定是不希望青意受到傷害的。
“我代替他去。”如初走到涼亭邊,想要上前。
“不行!”蕭紫和司辰難得異口同聲了一次,他們二人一左一右的拉住了如初的胳膊,互相對視一眼,難得意見一緻,絕不讓如初上去冒險。
“我們目前還不知道這裡面隐藏了多少高手,你冒然上去太過危險。”蕭紫是斷然不會讓如初陷入危險的。
“是啊,我們不過是來看熱鬧的,若是你真的想要那塊破石頭,大不了一會誰得到了,晚上我給你偷回來就行。”司辰早就計劃好了,他可不讓如初成為衆矢之的。但是他感覺如初十分在意那個憫生玉,恐怕今日來這個憫生大會就是想要得到這塊寶玉,所以他定然為她完成心願。
也隻有司辰能夠想到如此辦法,嶽明見他們二人已經攔住如初了,終于是松了一口氣,“你身體剛剛恢複,不能再去冒險。我們想要的是真相,不是抱着這個燙手山芋。”他也是不同意如初去冒險的。
昨晚他就和司辰私下商量過了,還是司辰提議要去偷的。雖然嶽明覺得此舉有損江湖義氣,若是如初知道定然不會同意,但是他們又沒有更好的辦法。這個辦法既能夠找回憫生玉,又能夠掩人耳目,兩全其美,算是最好的辦法了。
“哎呀!”顔如初無奈的甩開他們二人的手臂,“我隻是擔心憫生玉被有心之人利用,導緻天下大亂,生靈塗炭,遭殃的還是老百姓。”
這句話仿佛是一根利刃那麼猝不及防的刺入蕭紫的心口,他眼神複雜的看着如初清明擔憂的眼神,他沒想到如初居然如此心善為民,她想要的居然是這個,而自己,他不自覺的低頭看着雙手,他如此肮髒充滿血腥的雙手,不知道殺了多少條性命,未來還會有更多的鮮血從自己指縫流走。面對如此不染凡塵的女子,心生慚愧,握緊手心,咽下苦澀,原來這就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終其一生都會被折磨,而他已經無法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