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蕭挂着寵溺的笑容,慢慢的沿着屋脊一步一步的走近,“大半夜不睡覺,跑這裡來吹冷風了嗎?”
如初揉揉眼睛,确定看到的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眼底挂上了笑容,面上依舊冷然,“你不是也沒有睡覺!”
紫蕭走到如初身側和她并排而立,本來隻是過來喝酒的,沒想到能夠再次遇到,将酒瓶子遞給她,“要不要來點?”
如初歪着腦袋看了一眼已經滿身酒氣的紫蕭,推開了面前的酒壺,“你喝多了,這裡可是屋頂,會摔下去的。”
紫蕭這幾日一直派人盯着康王府,早就發現了她的蹤迹,知道她是被司辰藏起來了。心中有悲有喜,悲的是自己終究是晚了一步,喜的是有司辰在她身邊,至少安危無虞。
“你是在關心我嗎?”他轉頭眼眸裡面似乎閃着希冀的光芒,“權當是吧。”他沒有給如初開口的機會,自說自話,“這裡不高,就算不小心摔下去,顔如初女俠也是能拉住我的不是嗎?”
“不會!”如初生硬的開口。
紫蕭卻知道她不過是口是心非,絲毫不計較這些,反而輕笑一聲,靠近了她一點點,兩個人肩膀挨着肩膀,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上好的花雕,很香的,不嘗嘗可惜了!”他再次将酒瓶子遞給如初。
如初被紫蕭渾身的酒氣萦繞在鼻尖,微微皺了皺眉,她接過酒瓶子,另外一隻手舉得高高的,“不能再喝了,你會醉的!”
“不要你管,不喝給我!”伸手就要去搶酒瓶子。
顔如初一隻手推在他胸前,另一隻手盡量的想着遠處舉高,躲避着他不停撲過來的手臂。在高高的屋脊之上左右搖晃閃躲着,還要盡量維持平衡。
“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多了,紫蕭在搶奪的過程中腳下一滑,身子傾斜着往旁邊摔去。
“小心!”如初眼疾手快,顧不得酒瓶子,手一松,就去抓快要倒下的紫蕭。
紫蕭也下意識的抓住了身邊的如初,兩個人同時用力之下被如初抓住了手臂穩穩的拉回了懷中,雙手緊緊的抱着對方的腰身,看着摔下去應聲而碎發出清脆響聲的酒瓶子已經四分五裂,心中後怕。
“你不要命了!”如初第一次臉上清晰的挂着怒氣。
紫蕭看着緊緊的抱着自己的如初,以及近在咫尺的絕色容顔,心中樂開了花,他收緊手臂,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我信你。”
紫蕭的氣息噴灑在如初的臉頰,帶着灼熱的溫度,讓她瞬間臉色發燙耳根都開始發紅,掙紮了一下,紫蕭抱得更緊了,“你醉了!”結結巴巴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是,我早就醉了,”紫蕭眼神清明,根本沒有喝醉的樣子,“卻甘之如饴!”
如初沒想到他會承認自己醉了,說得如此暧昧,讓她突然想到了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耳根灼燙的難受。
“你!”如初本就不善言辭,此刻更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如初,”他将如初按在自己懷中,抱着她柔軟無骨的身體,鼻尖萦繞的是她身上傳來的幽蘭之香,心情頓時舒暢起來,連日來的憋悶一掃而空,“别動,就一會。”
想到自己這一走恐怕此生再也無法相見,如初停止了掙紮,緩緩擡起手來回抱住了他,紫蕭身體一陣緊繃,臉上一陣狂喜,更加收緊了手臂。
“你什麼時候啟程?”紫蕭放開如初,别過頭去,隐藏了剛剛所有的情緒。
“你?”如初本以為他不知道,此刻卻覺得這個人永遠都能夠看透自己。
“從你出現在屋脊上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一直不知道該不該上來。”因為隻有她要走的時候才會放任自己來此處告别的,那時候他心頭堵的像是棉花一樣,難受的緊,但是最終還是忍不住上來了,因為他不知道如初會不會等自己,他們還有沒有機會。
如初明白了紫蕭的意思,轉過他的身子,明亮水汪汪的眼睛凝視着他,“如果我說若是有理由,我也可以留下呢?”自己第一次想要選擇一條看不見明天的路。
紫蕭眼神之中透着驚喜,隐藏在衣袖中拳頭握住又再次放開,又再次握住,看着她認真的眼睛,他知道隻有這一次機會。掙紮了許久,最終他歎了一口氣,别過頭去,同時也錯過了如初奪眶而出的淚水,那是她長大後第一次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