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市逛了西市逛,幾乎所有的奇珍店鋪都被她們三個逛了個遍,手裡大包小包的都拿不動了才晃悠着回到镖局,天色已經接近傍晚。
紅衣将東西一一分類之後交給了冷茵去收拾,自己則是拉着如初走到旁邊,從懷中逃出一支簡單的玉簪子,樣子十分普通簡單,沒有多餘的裝飾,隻是美玉瑩潤的光澤就足以吸引人的眼球。
紅衣拉過如初的手放在她的手心裡,“這個你帶在身邊吧,若是有機會見到那位大俠,幫我交給他,算是送他當年相助之恩的謝禮!”
“你!”如初手中的簪子突然變得千斤重,眼眶微緊,“你還是留着自己給他吧。”這個東西可不能帶回去,這不是讓她為難嘛!
“沒機會了。”紅衣頹然的開口,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活力潑辣,“這麼多年,他怕是已經子女成群了吧。”
這是事實,可是一個女子癡心守候了十年,如今就連一點念想恐怕也被自己掐斷的話,她的後半生會更加凄涼,如初握緊手中的發簪,“放心好了,你一定會遇到你真正的良人的。”
紅衣嘴角一笑,瞬間就恢複了往日的潑辣,扯着嗓子道,“這是自然,老娘的嫁妝都準備好了,到時候你可要記得包個大紅包。”
如初終于放松下來,這才是他所認識紅衣女俠。
“如初!”司辰終于在镖局堵住了躲了自己一天的如初,“跟我去個地方。”
“師兄找我有事。”如初随口就編了一個蹩腳的理由。
司辰根本不給她拒絕的理由,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我剛從嶽明兄那裡過來,現在沒事了。”言外之意就是這個理由不成立。
“去吧,有什麼話總要說清楚的,千萬不要留下遺憾。”紅衣推着如初的肩膀,鼓勵她勇敢的面對自己。
如初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被司辰拽着出了镖局。
司辰腳步不停的向前走,又快又急,如初隻能加快腳步跟上,停下來的時候已經來到了紅衣酒肆的門口。
如初擡頭看着已經沒有牌匾的酒肆,掙開了司辰的束縛,“你帶我來這裡幹嘛?”
司辰隻看了她一眼,便伸手推開大門,上面的封條已經不見了,他提步走入,如初也跟着進去,看着熟悉的桌椅仿佛看到紅衣扯着嗓子高聲吆喝的樣子,曆曆在目。
“這裡是你的了。”司辰将地契房契交到了如初手中。
如初看着上面蓋着的紅色官印,這不是開玩笑,“你這是要做什麼?”難道不知道她明日就要離開了嗎,而且是永遠離開,連川江镖局都會在江湖上消失。
“我用你的名義買下了這裡,從今以後你想要開酒肆也好,開酒樓也好,開客棧也好,我都不會再插手,也沒人再敢來這裡指手畫腳。”司辰是想讓如初在京都城有點牽挂,不想讓她再也不回來。
如初捏着手中的東西,心口壓抑的喘不過氣來,想要拉過司辰将東西還給他,無奈他的手臂倔強的紋絲不動。
“司辰,我明日就要走了,我不需要這些。”
“顔如初,”司辰眼神之中帶着一絲祈求,“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可是我送給你這個是想讓你在京都城有個依靠,将來你再回來的時候有個落腳之地。”
“我自在慣了,遊曆江湖無拘無束,不需要這些。”終究還是不忍告訴他自己不會再回來的決定。
司辰心頭微痛,他跨前一步,盯着如初的眼眸,閃着堅定的目光,“你等我好不好,京都城現在錯綜複雜我雖不能馬上和你離開,可是我會努力安排好一切和你一起浪迹江湖的。這紙婚約,我不想要解除,至少在你沒能看到我的心意之前,我不解除。”
“不過你放心,”司辰攔住如初的話繼續勸說,“我不會要求你立刻履行婚約,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隻希望你能明白我和你一樣喜歡自由自在的闖蕩江湖,我能護你一生周全。”這是他想了一晚上才想到的辦法,隻要能留着婚約,她就算是石頭心腸,也要給她焐熱了。
“司辰,你這又是何必。”如初不想再用什麼婚約來束縛二人,本來就是兩家大人自作主張之事,她明白當年父親是看重了康王府遠離朝堂紛争又是燕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親王,能夠護佑自己,才會同意這門婚事。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康王已經卷入了朝堂紛争,那就會成為衆矢之的,朝不保夕,成為了川江十三盟不和朝廷之人打交道的禁忌。
“明日我和師兄就要離開京都城,從此以後山高水長,再見無期,何必錯付一生。”如初後退幾步,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他們之前最終還是自己逃避了,她不能欺騙自己。
“不是錯付,我們之間本就有緣分定親,如今我心悅與你,自然甘之如饴,隻需要你同意暫時不取消婚約,便好。”司辰已經退了一萬步了,這期間他已經想了很多種可能。
“司辰,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永遠都是。”如初看着司辰期待的眼睛,别過頭去,認真的說了一句。
司辰心底一沉,如初的心意已經十分明确了,可是自己付出的真心怎能說收就收回來,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