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服了服身子,轉身就要離開。
“公主留步,”馮貴太妃小跑着上前,攔在顔如初身前,這時顔如初才發現她身邊并無他人,看來是專門沖着自己來的。“你如今身份不同了,可是你知道太皇太後為何如此安排嗎?”
這個理由顔如初自然是心知肚明,她跨前一步繞開馮氏,一言不發的擡腳就要離開,不想和她糾纏。
“顔姑娘,你真的安心淪為一顆棋子嗎?”見顔如初不為所動,立刻換了一個稱呼。
顔如初停下腳步,回頭看着馮貴太妃一副似乎被說中的得逞樣子,她快步上前,站在顔如初對面,“太皇太後不過是在利用你,利用康王府。姑娘聽說過兔死狗烹的故事吧,你以為給你一個公主的身份真的就是為了你好嗎?”
見顔如初一言不發,以為她被這個事實吓到了,繼續口若懸河,“明知道皇上鐘情于你,她一方面擔心因為這件事情和康王府結怨,另一方面又想要拉攏康王繼續為其所用,你就自然成為了最好拿捏的一顆棋子。”
“提高你的身份,斷了皇上的念想,安定了康王府,暫時看來是為了王府好。将來皇上的皇位坐穩之後,便可以滿足皇上的欲望,一個女人而已,随便找個理由就能讓康王府心甘情願的将你像個物件一樣送入後宮。”
顔如初如果真的是一個江湖女子,定然會被此番話語驚吓到。可是她從小見慣了各種計謀,這些手段不及母親的十分之一。太皇太後的安排從一開始她就明白了,不止她明白,相信皇上和司辰都能看透。隻是自己可不是能夠随意拿捏的人。
沒有看到預想中的驚慌,馮貴太妃以為她不相信,打出了最後一張底牌,“我就是現實的例子。”
這句話讓準備飛身用輕功直接離開的顔如初再次停下動作,疑惑的看向她。
見顔如初終于來了興緻,馮氏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仿佛是觸發到了她的傷心事,心情沉重的娓娓道來,“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你可願聽我細細道來。”
顔如初本不是多事之人,隻是這件事情可能牽扯到馮家,和自己的計劃或許有關系,她點點頭,“願聞其詳。”
“其實我本不是馮家的女兒,”這個事實讓顔如初有些意料之外了。
“我本家姓陳,出生在南方,我爹也是當地有名的富商,是馮大将軍一個受寵的妾室的兄弟,隻是比起馮家那就是雲泥之别。後來家道中落,父母皆亡故,隻留下我一人孤苦無依,便被送來了馮家投奔姑姑。名義上為府中表小姐,實際上不過是寄人籬下,日日受到其他幾位馮家小姐的欺辱。”
那時候的馮氏年幼無助,隻想要快點長大離開這裡,在她灰暗的世界裡,馮章就像是一縷陽光照耀進來,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
馮章暗中對她諸多維護,衣食住行都安排的周到妥帖,很快就俘獲了少女的心,二人如膠似漆,難舍難分。
好景不長,馮家大夫人很快就發現了他們之間的事情,十分反對。本來就對這位表小姐的姑姑在後院受寵一事十分不滿,如今還來勾引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嫡長子,若是将來二人真成婚了,那整個馮家豈不是成為了她們姑侄二人的天下。因此此事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同意,棒打鴛鴦。
一開始二人情比金堅,約定好無論如何都不能分開。馮章年輕的時候也算是個情種了,大夫人苦口婆心的勸說了很久,連他的前途都威脅上了,根本不為所動。
大夫人十分惱怒,馮章剛離開屋子,她就怒不可遏的将桌子上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部推入地下,噼裡啪啦摔的粉碎。
憤恨的捏着杯子,使勁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孽障東西,怎麼就看不清楚這對姑侄的真面目!”
“夫人息怒!”一直跟着大夫人的陪嫁嬷嬷立刻上前安撫大夫人的情緒,她扶着大夫人繞開那些瓷器碎片,小心翼翼的開口勸說,“大少爺情窦初開,一時被迷了心智而已,您不要真的生氣,氣壞了身子,陳姨娘那邊豈不是更加稱心如意。”嬷嬷的話仿佛是一劑強心針,讓大夫人瞬間冷靜下來。
大夫人臉色稍緩,語調也不似剛剛憤怒,“這個小賤人,明着鬥不過我,暗地裡耍這種陰招,想要利用我兒子打擊我,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