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宮内
徐禦醫和金太醫被匆忙叫過來,一路上提心吊膽的,心想着莫不是自己的治療方案出了問題。明明走的時候顔如初已經退燒了,隻要按時吃藥,好好休養,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裡,二人不約而同的想到若是真是治療上出了差錯,估計性命難保。
越想越覺得心中慌亂,不自覺的腳步越來越快,甚至超過了領路的小太監,三個人小跑着仿佛趕着投胎一般來到龍乾宮。
當二人看到躺在床榻上,臉色除了蒼白一點并沒有其他問題的顔如初時,才算是徹底松了一口氣。
經過冷茵的大概解釋,彼此對視一眼,松了一口氣,知道定然是傷口裂開了。
二人親自上手為顔如初再次上藥包紮了傷口,再三叮囑千萬不要亂動,一定要卧床休養之後,仍舊不放心,留下了金太醫守在這裡,直到換班的太醫過來以後才離開。
司辰确定顔如初的傷口包紮好之後,臉色緩和了一下,剛剛處理了外面的事情就迫不及待的進來。
“金太醫,可不可以麻煩您去看看藥什麼時候能好,别人去我不太放心。”安靜的寝殿裡面傳來司辰不冷不熱的聲音。
金太醫立刻就明白了這二人是有話要說,故意支開自己,點點頭,“那幾個孩子确實毛手毛腳的,小王爺放心,我親自盯着。”轉身離開了房間。
冷茵給顔如初身後墊了一個枕頭,讓她靠着舒服一點,拉高被子之後,深深的看了一眼眉頭皺的更深的司辰,“我去外面給你們守着,有什麼話快說。”
當房間裡面隻剩下顔如初和司辰的時候,顔如初微微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着,看着一臉陰沉的司辰,心底微微歎氣,這件事情她一開始就知道是瞞不過去的。
“目的達到了。”簡單的幾個字,直接承認了這件事情本就是顔如初故意設計的。
從那天馮滿娘遞過來橄榄枝她就開始謀算今日之事了。趙钰兒不是喜歡在人前裝作人畜無害的模樣嗎,那她就要親手在人前徹底拆穿她的僞裝,讓她那些不堪陰狠醜陋的一面暴露在世人面前,親手毀掉她想要的一切,那比直接殺掉她更加讓她痛苦。
隻是昨晚受傷是個意外。不過也多虧了這個意外,她才能給自己的傷口找一個合适的理由。
“以你的聰明想要達到目的應該有很多種辦法,為何要用自己作餌?”司辰心痛的看着眼前仍舊虛弱的仿佛不堪一擊的女子,曾經的她是那麼的自由灑脫無拘無束,如今進了這個吃人的牢籠,要處處小心,步步為營,甚至不惜利用自己來達成目的?他甯願她利用自己,或者任何一個人,都不想要她傷害到自己。
“這是最快的辦法。”顔如初看着司辰眼底的痛心,不想牽連他更多,自嘲的勾唇一笑,“我本就不是良善之人,以前或許是我僞裝的太好了。”剛才那個無辜懦弱的模樣不正是趙钰兒以前的樣子,她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不,你不是這樣的!”司辰激動的上前按住顔如初的雙肩,眼睛通紅布滿血絲,帶着愧疚和惋惜,“如初,求你了,咱們離開這裡好不好,離開京都城,你不是喜歡遊蕩江湖嗎?你陪着你,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陪着你一切,咱們再也不要糾纏這些争鬥了好不好?”他後悔了,不應該把顔如初強行的自私的留在身邊,看着她一步一步深陷泥潭。
“來不及了!”顔如初仿佛呢喃一般,她曾經親眼見過自己的母親是如何在這種争鬥中生存了,如今自己也已經深陷其中,心中不是不痛,可是卻無法解脫。“那些鮮血不能白流。”
“我替你去,這些都是因我而起的,你是為了幫助康王府才會招惹到那些人的,這個仇我替你報,我現在就去殺了那些人,他們不是我的對手。你跟我走,好不好?”司辰祈求的眼神看着顔如初,隻要顔如初能夠點頭,他立刻就帶她走。
“如果手起刀落就能夠解決問題,就不會有那麼多冤魂了。”顔如初白着臉色看着他,知道他武功高強,想要暗殺一兩個人不是問題。
可是且不說對方勢力盤根錯節,隻是殺了一個人難道就真的能夠解決問題了嗎?現在他們手中的證據隻能證明事情和趙王府有關,到時候趙王府随便找個理由推一個替罪羔羊出來,他們仍舊無可奈何,還會打草驚蛇。
“如初,”司辰還要再說什麼,突然被冷茵的聲音打斷。
“皇上!”冷茵在門口大聲的開口,給屋内的二人提醒。
紫蕭看到冷茵警覺的樣子,神情立刻陰沉下來,本以為有冷茵陪着,他才安心處理好外面的事情再進來查看顔如初。如今看到冷茵守在門口,明顯就是在外面放風,裡面豈不是隻剩下司辰和顔如初。
“讓開!”紫蕭冷着聲音道。
冷茵不敢忤逆,故意拖延了一點時間,感覺應該差不多了,才緩緩的讓開身子,推開了寝宮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