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離是潤玉生母。
白淺這聲母親,她自當得。
潤玉籲了一口氣,不甚在意:“人沒事就好,修為有何要緊?大不了重新來過。”
比起身死道消,已是最好結局。
這一夜,二人簇擁着,享受難得的甯靜。
天邊朝霞微露。
潤玉再不舍,也不得不面對現實。
“淺淺,你與娘親且先躲在雲夢澤療養,我需得返回天宮了。”潤玉不再自欺欺人,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必須做點什麼,才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淺淺當初的話,是對的。
一味退讓,隻會令那個人得寸進尺,肆無忌憚!
“天後盯我盯得緊,不能再叫她抓住破綻。”
确認娘親與淺淺安然無恙,潤玉也就恢複往日冷靜。
眼下,與天後撕破了臉,她絕不會善罷甘休,定有後招!
别的什麼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必須将娘親還活着的消息死死瞞住,否則,以天後睚眦必報的性子,必定再生曲折。
所以,潤玉必須回到璇玑宮,做回那個乖覺、聽話、沒啥存在感的夜神大殿。
隻是……淺淺……
淺淺一直跟在他身邊,那日洞庭湖一戰,她也在場。
忽然沒了蹤迹。
天後定然生疑。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
但潤玉私心,并不願意白淺在這個時候随他回天宮。
這回,她傷得不輕,回去天宮後,免不了又得擔驚受怕度日,并不利于養傷。
因此,潤玉說的是,她與娘親一同蟄伏在洞庭湖下。
洞悉潤玉擔憂。
白淺給出了不同意見:“雲夢澤,我設下結界,旁人若闖入,定察覺不出異樣!我,随你一同回去。”
“聽我說完。”白淺嗔怪着斜睨潤玉一眼,“我這傷,在哪兒養不是養?沒得引起天後懷疑,反而壞了大事。”
“再則,扮豬吃老虎,我最擅長啦。”
“披着這身上神身份,就連太微都敬我三分!屆時都在明面上,荼姚反倒不敢拿我怎樣!”
“更重要的是,你蟄伏于璇玑宮,也就不好在天宮走動了,我還能替你打探打探消息。”
白淺,言之鑿鑿,句句在理。
是了,簌離比不得墨淵,自然不需要她千年守在身側寸步不離。
“最重要的一點:玉兒,回去後,你得做出些低落、傷心的姿态!做戲得做全咯。”
如此,才有可能遮天蔽日。
白淺,到底說服了潤玉。
二人在湖底安頓好一切後,趁着太陽出山之前,悄無聲息地回到璇玑宮。
這一次,雖說是悄無聲息,翌日夜神大殿曆劫歸來的消息就傳遍天宮。
如此,大殿下與二殿下雙雙歸來,天宮,又開始熱鬧起來啦。
旭鳳這邊,仙官們絡繹不絕,差點把栖梧宮的殿門都給踏破了,無一不是往來祝賀。
反觀璇玑宮這邊,就耐人尋味了。
似乎比曆劫前,還要冷冷清清,就連往日進進出出的魇獸都奄奄的。
大殿也奇怪,從前偶爾還與火神叙舊,而今火神登門都被拒之門外。
實在叫人摸不着頭腦。
旭鳳吃了閉門羹,在璇玑宮外徘徊好些時候,這才悻悻離去。
凡間曆劫的數年,結束時并不算愉快。
尤其是兄長重傷而亡後,旭鳳實在無暇顧及,被諸事纏身後,很快又與錦覓雙雙殉情。
這麼看,頗有種重色輕兄之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