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燼在盛國的日子，連街邊的乞丐都不如。

乞丐尚且存有三分自由。

澹台燼。

人人都可欺他，辱他！下人都是趨炎附勢之人，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狗。

主子是如何對待澹台燼的，手底下的人隻會更過分百倍千倍。

諷刺的是。

這樣的日子，澹台燼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隻有被動的、屈辱的，假裝渾不在意的接受這一切。

死？

盛國的皇帝不會讓他死的。

到底擔了景國質子的名頭，盛國皇帝絕不會主動送上把柄。

于是，澹台燼隻能這般忍辱偷生的活着。

這麼說吧。

在盛國，就是野狗路過，都能踩澹台燼兩腳。

而這樣的人，居然還敢肖想冰裳小姐，她可是六皇子側妃！

是了，在世人眼中，澹台燼配不上葉冰裳，甚至配不上葉夕霧！他又怎敢觊觎氣宇軒昂的六皇子——蕭凜争女人？

一個人若存在就是錯的。

那麼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在世人眼裡都是錯的。

澹台燼便是那樣的存在。

當然，在這些恩怨中，澹台燼扮演的并非是一個手無寸鐵，任人欺淩的無辜角色。

他有自己的算計，用自己的方式反擊。

算不得光明磊落。

這便是他的生存之道。

對于一個本就陰暗之人，無論被世人如何對待，世人總會以此會借口，為自己的行為尋找合理的理由。

小魚，也是如此。

在她看來，有些事情，的确是澹台燼自己咎由自取。

樁樁件件，小魚并未添油加醋。

她極力想要說服自己小姐，認清澹台燼的真面目。

鳳九……

回到桃苑時，鳳九的臉色并不好。

一來一去，并未耽擱太久，回來時，澹台燼正依靠樓閣窗沿，手中握着書卷。

二人四目相接。

暗潮湧動。

聰慧如澹台燼，已從鳳九神色的細微變化，有所猜測。

恩，就當葉四被保護得太好，對他一無所知好了。

這一趟，想來她身邊的人已将自己的“底細”扒了個一幹二淨。

澹台燼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在那些人口中，是多麼不堪。

深淵一樣的眸子藏着幾分漫不經心。

澹台燼難得将主動權交給鳳九。

現在，她什麼都知道了……亦或者是，假裝不下去了。

接下來，她又會有怎樣的舉動呢？

該撕開僞善的面具，露出不為人知的一面了吧？

将他趕出桃苑？

哦，趕走之前，再羞辱一番？

澹台燼眼底無波，淡漠得可怕。

他是安靜的。

每一個細微的波動，鳳九都看在眼裡，她終于看清他眼底的疏離、冷漠、厭世。

正式這種“習以為常”，“不以為意”的态度，深深刺痛了鳳九。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澹台燼刺眼極了。

他不該是這樣的。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又是沒來由的認定，使得鳳九的心，鑽心般的疼。

鳳九欲言又止。

澹台燼等着被“判刑”。

鳳九努了努嘴，終是沒說什麼，轉頭就走。

讓澹台燼頗為意外。

莫不是叫幫手去了？

也對，嬌貴的葉四小姐，怎麼會親自動手呢？

澹台燼什麼都沒有，唯有耐心足夠充足。

半柱香後，他總算是等到鳳九。

鳳□□風火火，大有不許拒絕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