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叉腰,理所應當道:“若是那人的錯,我自當為讨回公道;若是你的錯,我青丘族人,怎能被外族人任你處置,我自當為你讨個說法。”
橫豎反正,要找人麻煩就對了。
“待你回到青丘,我身為女君,再評你功過就是。”
總而言之,青丘絕不可被外人欺負。
即便有錯,關起門來自家解決了就是。
外人有何資格欺負青丘?
翩然笑了:“小殿下,這未免有些不講道理了。”
鳳九鳳眼圓睜:“世人皆知,我青丘不僅護短,還不講道理!若有微詞,有本事找狐帝爺爺說理去。”
翩然笑意更深。
而後,淺笑淡去。
“小殿下不必為翩然操心,尾巴,是我自個兒自願斷的。”
“與旁人無關。”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翩然的一言一行,無一不牽引着葉清宇的心緒。
鳳九并未多想。
既然翩然說了是自個兒願意的,那便是如此。
至于翩然為何流落在外。
據她所說,她的父母曾是大妖,後來隕落了。
翩然出生在荒淵。
後來荒淵結界有了一絲縫隙,她才趁機逃出來。
至于青丘,隻年幼時好像聽娘親提起過。
記憶太久遠了。
若非鳳九的出現,翩然已然快要不記得那兩個字。
雖陌生。
也許是因為血脈緣故,她雖不曾去過青丘,猶然升起一種故鄉的歸宿感。
翩然欣賞鳳九。
“你是一個合格的女君。”
翩然不免心生向往與憧憬。
想來在鳳九治理下的青丘,定是一片世外桃源。
被人這般護着的青丘子民,定是幸福的吧?
澹台燼從身後握住鳳九肩膀:“你累了。”
他示意其他人該散了。
的确,鳳九不過是強撐起精神,堅持到現在。
影子到底與本尊分離這麼許多年了,重新融合,對神魂造成的沖擊并不小。
此時的鳳九有些割裂。
精神很亢奮。
然,眉眼間流露出的疲憊卻是騙不了人的。
澹台燼早就注意到了,看她興緻勃勃,所以才由着她。
一行人踏着月色,一步不停地趕回景國國都。
華麗的馬車内。
嘴上說着自己不累的鳳九,不過半柱香,眼睛已睜不開。
她靠着澹台燼,柔荑無意識地抓着他一縷黑發。
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曲着。
澹台燼維持着周正,淡然的姿勢。
看似閉目養神,實則腦海中不斷重複上演着這幾日所發生的點點滴滴。
“鳳九,我是誰?”
黑夜如墨。
澹台燼冷不丁問。
迷迷糊糊的鳳九,含含糊糊地回答:“小魚仙倌……”
邪眸微涼。
澹台燼蓦然睜開雙眸。
果然,她透過自己,看着另一個人。
小魚仙倌……
在夢妖的夢魇中,那個谪仙般的男子。
一時間,詭異的魔氣在他眼底一閃而過。
澹台燼重新阖上雙眸。
好似一切都不曾有過波動。
随行的第二輛馬車,黎蘇蘇坐裡面,一身疲憊的她同樣睡得很不安穩。
黎蘇蘇藏着心事,在般若浮生裡,桑酒第一次見到稷澤。
前面提過,稷澤是時間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