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許不記得了。”

“萬年前，陛下你将自己鎖在璇玑宮中，連我都不肯見。”

“那是在璇玑宮宮門外鳳九便說得很清楚。”

“無論陛下變成什麼樣子，絕不會改變你在鳳九心中的位置。”

鳳九笑中藏淚。

如雨中繁花，雖破碎卻又異常堅毅。

“或許你還也不記得，陛下你毅然決然投入輪回池中時，我匆匆趕來，雖來不及阻止，卻還是看到了你被窮奇附身的模樣。”

所以，所謂“醜陋”模樣，她早就見識過了。

而她今時今日，依舊站在他面前……她的立場，她的選擇，她的答案，早已擺在他面前。

窮奇血液倒流，差點沒氣吐血。

他想要看到的，是一對有情人分崩離析，離心離德！而不是為了這一嘴狗糧，苦心謀劃這許多。

青丘白鳳九，她真的是個正常的女人嗎？

澹台燼在猶豫、徘徊中，松開手。

與鳳九對視。

坦誠的。

不加掩飾的。

真情實意的。

澹台燼看到的就是這樣的鳳九。

原來，不管自己是何身份，是何面貌，她待他的心，真的不會變。

随着心境的改變。

澹台燼身上即将失控的魔氣竟被控制住了。

然而，即便是短暫的自控，澹台燼依舊很痛苦。

與初魔合二為一，比他想象中更加艱難。

初魔。

果然不懷好意。

想要争奪這具身體的主導權。

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免費午餐。

無緣無故要給予他至高無上的力量……一定有所圖謀。

澹台燼其實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隻不過，初魔比他意料中的更難纏！

澹台燼的異樣，窮奇一眼就有所感應，他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掃先前陰郁。

洋洋得意：“哈哈哈，看來，一切并沒有你計劃中那麼容易，對麼？天帝陛下？”

“白鳳九，看來，最後需要你解決的，的的确确是他沒錯了。”

“你真的要眼睜睜看着你的陛下入魔，被初魔侵占身軀麼？”

窮奇笑得極其惡劣。

在異世的這些歲月，窮奇有幸見過初魔。

那家夥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他存在的唯一目的，是毀掉這個世界。

初魔的心中，可沒有那些個情情愛愛，更無所謂善意與良心。

他對這個世界的不滿已經壓抑許久。

一旦他與澹台燼合合二為一，掌控了主導權，用腳趾頭想也想得到他第一件事是做什麼！

此時，澹台燼已經控制不住初魔。

兩個靈魂在同一個軀殼中，來回拉扯。

在靈魂結合的刹那，澹台燼是同意的，初魔需要的就隻是這個而已。

至于後面的事，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澹台燼痛苦嘤咛。

雙眼變得模糊。

已看不清鳳九的模樣。

周遭的聲音，似近似遠。

又好像還有不同的聲音在腦子裡拉鋸。

澹台燼抱着腦袋，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隻看他一人在凄涼的城下搖搖晃晃。

腳下，初魔的影子越來越大。

存在感越來越強。

“澹台燼！”鳳九擔心極了，可現在就連她的呼喚也喚不醒澹台燼神志。

窮奇拍手叫絕：“白鳳九，你快看，看他多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