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手，習慣性的，時不時的撫摸着腰間一吊墜。

那飾品，看着像是狐狸的尾巴，紅色的。

神仙是不做夢的。

然而萬年來，東華帝君卻時常陷入旖旎的美夢。

夢中，那隻紅色小狐狸總是跟着自己。

偷偷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在天宮中的小狐狸。

闖入十惡蓮花鏡一心想要救他的小狐狸。

給他做點心，做烤魚的小狐狸。

還有……

任性跑到三生石前，自斷一尾，隻為了在石上加上二人名字的小狐狸。

往事種種。

夢境連連。

何嘗不是另一個般若浮生？

與冥夜不同的是，由始至終，東華帝君都是清醒的。

正因為太過于清醒，每每醒來，那種孤寂、空虛的感覺一次比一次強烈。

東華帝君輾轉掀開眼眸，喃喃自語：“或許，是時候回碧海蒼靈了。”

這頭。

澹台燼抱着鳳九回到青丘，頃刻間沉睡中的狐帝狐後，十裡桃林的折顔上神立刻趕來。

狐後又悲又怨：“這丫頭，生生抽出心頭血，真真是不要命了。”

折顔醫術絕佳，手上的動作一刻沒停：“幸好幸好，這萬年來，小九修為精進不少，已重新修煉出九尾，否則……”

折顔噤聲。

從前那件事，不該提起。

是他心急，說錯了話。

“天帝陛下放心，小九是一時掏空了靈力，又取了心頭血，這才精疲力盡！”

“待她修養些時日，自會醒來。”

小九離開青丘，折騰了萬年。

雖是追着天帝而去，白家人也不好太過苛責。

淺淺和小九，青丘唯二的兩位帝姬，于情事上太過坎坷。

這就是，命中注定吧。

白家人也看明白了，無論是當年太晨宮那位，還是天帝陛下，小九每一場戀情都轟轟烈烈，遍體鱗傷。

大抵，這就是青丘帝姬的宿命吧。

折騰了這許多年。

如今總算苦盡甘來，又何必再行苛責？

隻願往後的日子，一日比一日平安、順遂。

*****

天族喜訊。

天帝曆劫歸來，實力大增，天族人人喜不自勝。

然，連着幾日，朝堂之上，卻不見天帝人影。

衆仙面面相觑，心裡直打鼓！

司命清了清嗓子，繪聲繪色将天帝曆劫之事講給衆仙家聽。

衆仙聽得連連驚歎。

“天帝陛下……險些成為魔神？”

“哇！”

“邪骨，初魔，窮奇。”

精彩，實在太精彩。

其中險象環生，驚險萬分，令衆仙心驚膽戰。

司命吊足了胃口：“就在此時，青丘小殿下投身成為葉府三小姐——葉鳳九。”

鳳九殿下，衆仙認識的。

未來的天後。

當年婚事未能完成，想來眼下不日就能名副其實。

“诶司命仙君，鳳九殿下而今還在青丘？”

“等等，司命仙君不是說小殿下為了咱們陛下，險些喪命，重傷未愈麼？”

“本仙好像知道陛下身在何處了！”

衆仙彼此交換着心知肚明的眼神。

自然是陪在小殿下身邊，一解相思。

司命仰起頭，似笑非笑，大家都是聰明人，意會即可。

對于這對經曆坎坷，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的有情人，衆仙寬容一笑。

他們有耐心等待陛下偕同天後歸天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