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澤類蹲下來,與杉菜對視:“小時候有個朋友教我,當你眼淚忍不住流下來的時候……”
杉菜臉上的淚珠還未幹涸。
無比自然地接過他的話:“倒立起來,這樣原本要流出來的淚,就流不出來了是麼?”
花澤類一頓。
黑眸變得微妙。
他頭一次仔細打量這個女孩兒。
為什麼,她會知道?
“看來,你已經學會了。”花澤類起身,慢吞吞從杉菜身邊離開。
杉菜良久之後,才爬起來。
臉上再無眼淚。
隻深深看着他的背影。
“類。”
“這一次,我想要同藤堂學姐一樣。”
“在你的心目中,變得特别一點。”
從我們相遇的第一秒。
然後,慢慢的,徹底的,取代那個人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可好?
第二天
杉菜再一次來到琴室。
英德學院的琴室有很多間,最裡面的這一間是花澤類獨用的。
學院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格,因此不會有人敢輕易過來打擾他。
杉菜抱着書本,再一次推開琴室大門。
陽光灑灑,落在拉小提琴的花澤類身上,他整個人像天使一樣,耀眼得叫人睜不開眼睛。
“好好聽哦。”
“你的琴音。”
“太棒了。”
杉菜恨不得将自己會的所有贊美之詞都傾注在花澤類身上。
不過顯然,她的詞彙略顯匮乏。
顯得單調。
表現得太過熱切,又拼命想要隐忍的杉菜并未發現,因她的到來,花澤類被迫打斷練琴很是不悅。
比起頭一次“偶然”碰面,花澤類顯得冷淡了些。
花澤類淡淡看向杉菜,顯然對方并沒有要馬上離開的意思。
他起身開始收拾小提琴。
不想,這女孩兒毫無分寸感,再次湊上來。
“昨天謝謝你救了我。”
“要不是你,我恐怕……”杉菜低頭咬唇。
花澤類拒人于千裡之外:“要是知道你這麼黏人,就不要救你了。”
所以,謝,沒什麼可謝的。
花澤類想了想:“反正,也僅限于此。”
言下之意,不必拿着昨天的事故意拉進與他的距離。
請别妄想。
杉菜不因他的冷漠而退卻,眼看着花澤類避她如洪水猛獸,她腦子一抽脫口而出:“昨天你為什麼要救我?”
這是她“那時”沒有想到的問題。
這一次,她突然生出好奇心。
花澤類,從不與道明寺作對,從不插手别人的事。
清冷如他,忽然對自己伸出援手。
是否從這時開始,自己對他而言,就是與衆不同的呢?
杉菜承認,心中暗暗期待着什麼。
花澤類頓步。
微微側着身子。
眼角在她身上一掃而過。
為什麼救她啊……
花澤類思慮飄遠,如果是她在,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
她……一向重女輕男。
常說,隻有沒用的男人才會為難女孩兒。
她,最痛恨這類事了。
這一次,花澤類沒有回應杉菜。
将人遠遠甩在後面。
杉菜不死心:“天台,我還能再去麼?”
花澤類皺眉:“我是不會再去了。”
至于她。
愛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