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深知,唯有通過這場考驗,他和杉菜才能被家族認可,才有長久的可能。
杉菜怎會不知道明夫人的“險惡用心”?
她太了解她了。
上一世,為了将自己從阿寺身邊趕走,這位夫人使盡手段。
所以,即使上輩子并沒有參加什麼拍賣會,杉菜心想,大約是道明夫人看到阿寺的決心,被逼得沒辦法,這才又心血來潮,使得法子。
杉菜,無所畏懼。
當身邊這個男人,成了她最後依仗,杉菜的決心前所未有堅定。
這也是她未雨綢缪,使得阿寺比上輩子對自己更死心塌地的原因。
拍賣會?
參加就參加!
誰怕誰!
杉菜琢磨着,所謂的拍賣會,大抵和她曾經參加過的那些上流社會的派對,宴會差不多。
不就是打扮得光鮮亮麗,端着高腳杯,在一群少爺小姐中遊走淺笑。
有了上輩子的經驗。
杉菜有把握,自己絕不會失态,定能給上流社會那群人留下完美形象。
吃夠了苦,杉菜如今也學會圓滑與僞裝。
隻是,此行,真的會如杉菜所預想的那般順利麼?
這場拍賣會,規模不大,卻邀請了京都不少大家族入場。
四大家族,皆在邀請内。
其他。
倒不是人人都有份。
除了有錢有權的,還有不少“江湖氣息”的賓客。
氣氛,着實有些古怪。
說不上來。
最奇怪的就是,所有賓客,入内必須佩戴面具,不可輕易以真面目示人。
——新月飯店。
多麼平平無奇的名字。
飯店。
這似乎跟四大家族不在同一個階層。
連星級都沒有。
卻是個恢弘、古韻的古董建築。
應該算得上是一座“活”文物吧?
為了今天,杉菜使出渾身解數,提前一個月做臉、護膚、身材管理,以及高定禮服。
竟也擔得起“出水芙蓉”四個字。
杉菜忍不住嘀咕:“新月飯店……好像,也沒什麼特别嘛。”
這是道明寺第一次參與這種“重量級”場合。
既然是考驗,道明夫人并未給他提前做功課。
所以,道明寺了解不多,故而,他并不覺得杉菜的話有什麼不對。
西門、美作拽着花澤類過來,正好聽了一耳朵。
西門、美作詫異地看向杉菜。
她……
西門作了個噤聲的動作:“杉菜!阿寺,道明夫人沒有跟你說過’新月飯店‘嗎?”
“這裡,可不簡單。”
“别亂說話。”
西門有心提醒,但一想到長輩提醒,噤了聲。
他指了指耳朵,示意隔牆有耳。
聽說,新月飯店奇人不少,其中就有那耳力驚人,堪比谛聽的異士。
隻要在新月飯店範圍内,一切聲音都逃不過那人的耳朵。
因此,族中長輩再三叮囑,進入新月飯店後切不可胡言亂語。
這次同意年輕一輩參加。
不求他們多露臉,隻求且不可得罪人就好。
西門、美作、花澤類,是被作為繼承人培養的,自然知道長輩交代這些話的分量。
當然不會掉以輕心。
隻是他們沒想到,道明夫人居然一字不曾提點阿寺。
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花澤類默默無聲,忽而轉頭。
西門和美作看過去,随即了然。
原來道明夫人也到場了。
怪不得……
花澤類黝黑的眸子沉了沉,道明夫人怕是大意了呢!
隻以為有她在,阿寺鬧不出岔子,竟一字不肯提醒阿寺。
道明夫人精明一輩子,卻低估了自己兒子跟杉菜在一起的“威力”。
這種隐晦的提醒。
這種暗湧的壓力。
是杉菜這種人完全感受不到的。
她仍舊喋喋不休:“幹嘛這麼緊張,本來就不怎麼樣啊!西門、美作,你們太誇張了吧?”
嬌嗔。
說笑。
她努力想要重新融入F4圈子。
故作無知。
演繹天真無心機。
卻忘了,身處的場合。
這不是她裝傻充愣的場合。
西門和美作表情深沉,如臨大敵。
花澤類沒了耐性:“你自己想死,别拖累我們!”
這個“我們”,主要指道明寺。
可惜,道明寺沒能領會花澤類苦心,怒視:“類!你别太過分了。”
花澤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雙手插兜。
甕聲甕氣:“随便你。”
好心當作驢肝肺。
不管了。
花澤類抿唇,别過臉,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