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
如石子兒落湖,驚起波濤駭浪。
一時間
一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為之矚目,靜觀其變。
新月飯店的——東家?
誰?
靜?
一個脫離藤堂家族,昔日的大小姐?
搖身一變,成為新月飯店幕後神秘的東家?
太,不可思議了。
藤堂靜唇角微翹,不置可否:“東家不敢當,頂多算是代理東家?”
代理東家四個字,已足以壓住彭先生高漲的氣焰。
彭先生肉眼可見的軟了下去,嘴上卻不肯多讓:“是、是她先撞的我……”
藤堂靜輕輕颔首。
所以,她松開了彭先生。
不緊不慢踱步,将周圍所有賓客的表情盡收眼底:“所以,彭先生,新月飯店願意給您一次機會。”
敲山震虎。
殺雞儆猴。
“在座大多都是新月飯店的熟客。”
“想必我新月飯店的規矩,大家都知道。”
“鬧事者,即可從新月飯店除名,再無登堂入室的資格。”
打了巴掌,該給顆棗兒了。
“當然,尊我新月飯店者,就是朋友。”
“新月飯店一向将願意将朋友奉為貴賓。”
“今夜,天燈已在其位。”
“祝大家所願能所得。”
“不虛此行!”
再舉杯時,已是其樂融融,賓主盡歡。
賓客們釋放善意:“那就借張姑娘吉言了。”
警告,安撫,重振秩序。
藤堂靜展現出優秀的領導能力。
道明夫人,眼界那麼高的人,這一刻都不得不承認,她必須要重新認識藤堂家的丫頭。
深藏不露。
頗有手段。
這些年,竟錯看了她。
彭先生灰溜溜躲得老遠。
幾人回到卡座,這才緩過神來。
葉莎捧着臉蛋兒驚歎:“藤堂小姐,你好厲害啊!”
“他們叫你藤堂靜,我可以也稱呼你靜嗎?”
“啊,不對,那些人又喚你張姑娘?”
葉莎迷糊了。
嗯,姑且還是繼續稱呼藤堂靜吧。
靜總是願意對軟乎乎的小姑娘回以善意:“藤堂是父家姓氏,張是母親那邊的姓氏,都是我!你叫我靜就可以了。”
緊接着,靜半開玩笑道:“即便你們是我的朋友,如果再繼續鬧事,按照規矩,我還是會趕人的哦。”
規矩就是規矩。
當然,朋友亦是朋友。
西門和美作當然明白,公事公辦。
方才沒有追究,已經是靜看在朋友的份上。
葉莎星星眼,她喜歡這個漂亮姐姐。
誠然,葉莎是個貼心的姑娘。
她主動告退:“各位,家中長輩在找我啦,你們慢慢聊,我就不打擾啦。”
一對比。
道明夫人更喜歡葉莎了。
一來二去,她跟着葉莎去了另一邊。
倒是,不打算留在這裡為難杉菜。
道明夫人想着,鬧出這一出,孰高孰低,相信她的傻兒子應該看清楚了才是。
若再執迷不悟。
算了。
不想了,到時候再說。
她再繼續呆下去,怕是心梗都快犯了。
杉菜傻坐着。
道明寺在一旁,始終不說話。
誰都不知道這兩人在想什麼。
西門和美作,也不想多話。
唯恐杉菜繼續“禍從口出”。
比起杉菜,他們此時對靜更有興趣。
“靜,類,你們從實招來!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類你太奸詐了,居然瞞得死死的。”
花澤類此時心情美得冒泡,他早就想昭告天下,告訴所有人,靜是他的女人。
“害的我們差點誤會。”
靜戲谑:“誤會什麼?”
美作失笑:“當然是誤會你對類——始亂終棄咯。”
幾人笑作一團。
靜偷偷捏着花澤類的手心,有一下沒一下的畫圈圈。
打鬧夠了,靜在花澤類耳旁耳語:“樓上是雅間,請的都是古玩界泰鬥。”
“我這個代理東家,也不過是前幾年跟在姥姥身邊學習時,才逐漸把大人物們認全。”
“新月飯店真正的東家,姓尹。”
“尹大小姐追她的老怪物去了,就把這攤子臨時扔給了我。”
“不然,我早就可以找你啦。”
臨危受命,實在沒辦法。
“銀發老太太,是九門的霍老太太……東邊是解家……诶,今年吳家來的是,又是吳山居的小三爺?”
“天呐,這可熱鬧了,”
花澤類聽得很認真,雖然都是些陌生的人,陌生的事兒。
但,那些,是靜的“世界”。
“類你不知道,那年小三年帶着他的鐵三角大鬧新月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