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進來以後,家屬不要離開這裡,如果有突發狀況是需要你們簽字同意的。”男醫師交代完與我和爸爸一起将躺在病床上的我媽推進檢查室,然後示意我們到走廊等候。
走廊裡等候的病床排了有十多個,同是天涯人啊,深切體會到對方心中苦惱。而我爸居然蓄滿淚水,好像我一開口,他的淚水就會決堤而下。
我心目中堅強的男人此刻如此脆弱,緊鎖着眉頭,在我媽被推進檢查室的那一刻就沒解開過。
語言在這時是蒼白的,時間像忘記出發一樣,停滞不前。心裡的擔憂如同龍卷風,瘋狂卷集。
忽然,檢查室的門嘩啦一下打開,幾個戴口罩的男醫師推着手術床從最裡面的手術室走出來,我和爸爸急忙迎上去,可每走一步都覺得沉重。
“沒什麼問題,可以接回病房,護士會跟蹤,告訴你們術後注意事項。”我心中大喜,我爸終于發出傻笑,感謝醫師。
最前頭的男醫師環顧一周見隻有我和爸爸兩人,皺着眉頭說道:“就你倆?家裡壯丁沒來?”我不知他何意,搖搖頭。
男醫師啧的一聲後叫住要返回檢查室中手術室的男醫師,幾人一齊用力将我媽從手術室病床上移到來時的病床,我們自是卑躬感謝。
護士陪我們一起上樓到達病房,我整個身體放松下來,十分酸脹,像被捆綁後突然解綁,有種失重的錯覺。
我爸拉着薛女士的手,來回撫摸,像最珍貴和重視的物件終于又完全屬于自己。我心裡樂開了花,那花從眼睛裡開出來,生長在整個病房,繁花似錦,錦繡纏綿。
時間迸發,第二天就辦理了出院手術,薛女士心髒驟停的原因醫師猜測可能因為體位低血壓性休克,而非心髒驟停。
為慶祝出院,我爸做的飯菜精彩多樣,老天待我不薄,人生最大幸事。
這期間,鄰床的丁紫在那夜離開後就再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