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那斷山的厲害之處絕不是因為無法逃出,裡邊的人才活活餓死,可怕之處在于它能讓你感受到巨大的迷茫和失控,滿眼的乳白會從你初入幻境時的柔和變成能吞噬人心的絕望,那些延綿的壓迫之感讓你不能直挺挺的站立,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心智越磨越碎直至消散。
而我能全身而退,是因為肖讀盛還不想讓我就那麼痛快的死在裡邊?
“你繼續吧。”我有些無力,心口上貌似壓了什麼東西……肖讀盛,你是因為知道我可能是“她”所以才想處置我報複我嗎?所以你才無法真心待我而是想一直利用我嗎?
可是……他一身傷痕的跪在山門口的場景又一次浮現在我腦中,将我拿捏住動憚不得。
“掌人,您不舒服?”千言滿眼關切。
“我沒事。”
“掌人要不您先休息,我們明日再說,日子長着哩。”千言萬語眼裡閃着光。
“不用,就現在說。”
“可是...”
“千年之前我受得了你這樣啰嗦嗎?”我擡眼盯着他。
他微微一顫,“千年之前我自是不敢。”一臉謹小慎微。
“所以現在敢了是不是?”我壓低聲音,表達不悅。
“自然不敢。”他趕忙低下頭繼續講起來。
原來被壞人害怕的感覺竟是如此爽快,我心中苦笑,千年前的那位究竟是怎樣的無理霸道……
“掌人您原本就神明英武,常常向黑域和千河發起攻擊以顯我域雄威,而黑域和千河自是隻能抱頭鼠竄,多次求和,但您是有原則的人,哪會聽信軟弱之人的廢話,經常還未等使者說完,便一刀了結了他們的性命,自此黑域和千河便不敢再冒出那等荒唐的想法...”
荒唐嗎?荒唐的是千年前的那個人!荒唐的是眼前的千言萬語!可是這世上就是有這樣的一群人,他們無理至極卻自認為是這世間的主宰,憑借自己的力量優勢去掠奪任何他們覺得孱弱的東西,沒有一點憐憫之心,沒有絲毫正義之感。
所有的一切都淹死在他們混沌的思想中,要什麼自行車呢...這個胖男人為何可以這般理所當然的認同那個“她”?他們為什麼可以那般沒有人道?他們為什麼沒有被天神及時收回性命?不是說衆生平等嗎?
我有些頭痛,不想聽到千年前的“她”如此暴虐殘忍,可是千言萬語的嘴還在一張一合,說着那些叫他引以為傲并崇拜不已的事情,竟沒有一件是趨向現在社會評判當中的好……
更加荒唐和可笑的是“她”居然是強搶民男的浪蕩子,搶了,玩耍一番,再棄掉...千言萬語說因為“她”将白域的男女風氣變得更加開化,一些長相姣好的男羌人被“她”抛棄了也不至于一輩子擡不起頭來,相反有些人還因此出了名,标上了被白無牙寵幸過的男人的标簽,以此赢得其他女羌人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