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拓留下來過年是周降意料之中的事,但某個不确定因素說自己也要一起,着實把他驚了一下。
“大過年的不都要家人團聚嗎?你倆這一個個的是什麼毛病?”
聽着周降的疑問梁瑞嘴角直抽,摸着鼻子讪讪道:“他倆嫌我太礙事,出國度假去了……”
“……”
周降心說土豪的養娃方式果真是非同一般,催促着顧餘又給梁瑞收拾了新的房間,讓他住在林拓隔壁。
在臨近除夕的這幾天裡他們是一點也沒閑着,大掃除、貼福字、寫對聯,屋裡屋外都收拾了一遍,總算是有了點過年的氣氛。
而這天下午,他們一起出門,要去幹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你走對了沒有?不會是導航出錯了吧?”
林拓看了眼拿着手機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的梁瑞,無語地踹了他一腳。
這幾天梁瑞一直纏着他,一牆之隔給他唱情歌,加了他的好友發一堆嬌羞的表情包,林拓看他跟看神經病一樣,不過也把最開始的敵意沖淡了些,都能一起玩鬧了。
“絕對不可能,我可是行走的濟南市地圖,還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梁瑞信心滿滿,最後停在一家看起來破舊不堪的小樓跟前,招牌上寫着幾個大字——煙花爆竹直營店。
“這不就到了。”
一臉的嘚瑟樣,林拓沒理他,邁開步子就走了進去。
最近幾年對煙花燃放的管控愈發嚴格,到了過年的時候仍是一片冷清,連點年味都沒有,今天就是大年三十,梁瑞把他們幾個都拉來買煙花,美其名曰要找回兒時記憶。
店裡擠得連道都快走不動了,周降默默吐槽這禁燃也沒能禁锢住人們的心,大家對這東西的熱愛是刻在骨子裡的,老祖宗留下來的傳統,無論如何都抛不開。
靠近門的一間屋子裡堆滿了小型的煙花,品類多到令人咋舌。
“我靠,金玉滿堂!竄天猴!金魚兒!”
天知道他們有多久沒玩過這些了,梁瑞聞着熟悉的火藥味,感動得恨不得擠出幾滴眼淚來,以示自己對煙花的忠心。
觸底反彈一詞就在此刻應用得淋漓盡緻,這幾個人跟不要錢一樣往購物袋裡撿煙花,旁邊幾個初中的小孩看得目瞪口呆,還被梁瑞發現,他難得地尴尬了一下,收了收自己餓狼撲食的寒碜樣。
“拿一個吧,這個多有意思啊。”
顧餘手裡拿了個釣魚形狀的煙花,還有可以安裝的手柄,他想象了一下周降拿着它的樣子,恨不得立刻拍幾百張照片記錄下來,不顧已經塞得滿滿當當的袋子,硬是要一齊買下。
周降覺得這人真是瘋了,摁住他蠢蠢欲動的手,道:“你看看已經買了多少噴花了?都是重複的,意義不大。”
林拓在一旁幫腔:“對啊,你買那麼多要囤着明年放嗎?”
周降本着男朋友隻有自己能說的原則,回頭白了他一眼。
“你和梁瑞剛才拿了十幾個加特林炮筒的時候怎麼不說是重複的?”
“……”
林拓被這話噎了一下,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在小情侶對話的時候插一句嘴,錘了幾下無辜的梁瑞洩憤,突然覺得這人雖然傻但看起來無比親切。
帳還是顧餘結的,司機來載他們回去的時候都有些無措,猶豫了半天終是沒說什麼,盡職盡責地把人送到了家。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周降就愣在了原地,顧餘家門口站了兩個人,女人身着朱紅色旗袍,披着件短鬥篷,頭發被珍珠點綴的簪子挽起,她與一旁高大挺拔的男人緊緊地牽着手,正等待着沈念開門。
周降反應過來,把手裡的東西扔給顧餘就跑過去将兩人抱住。
“爸!媽!”
安如意看到兒子立刻甩開了丈夫的手,周骁無奈地摟了摟她的腰,看她搭着周降的肩膀喜笑顔開。
“跑哪去了?敲門一直不開。”
周降朝那仨人努了努嘴,道:“去買煙花了。”
顧餘拿鑰匙開了門,對着安如意和周骁微微躬身。
“叔叔阿姨,我是顧餘。”
“長這麼高啦!”安如意打量着他,“沈念給我發照片還看不出來呢,越大越帥了。”
沈念從裡屋出來,手裡還拿着把鍋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