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降的笑容凝結在臉上,嘴角慢慢下落,變成了一副尴尬又心虛的表情。
顧餘面不改色地朝他走過來,順手鎖上了門。
“那個,不是,你聽我說……”
周降找補的話語被堵了回去,顧餘的手壓在他肩膀上使力,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說什麼?”
顧餘其實很高興他能說出這種奚落林拓的俏皮話來,更何況還借了自己的名字,于是周降被他死死壓在身下占盡便宜,嘴唇都被吮到紅腫才得到片刻喘息的機會。
“顧餘,我不就給林拓塞了口狗糧,你至于興奮成這樣嗎?”
周降推搡着他的胸膛,想把他從自己身上掀下去,制止他的進一步發情。
“誰說是因為這個了?”
掙紮的動作突然僵住,顧餘捏了捏他泛紅的耳垂,道:“我就是想親你了。”
“……”
兩道身影交纏在一起,周降的膝蓋彎起來,頂着顧餘的大腿,時不時地蹭到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
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不免生出點旖旎的念頭來,顧餘确實是個混蛋,卻不會在這種時候失了分寸,他戀戀不舍地結束這個吻,撐着身子站起來,周降的眼神還有些迷蒙,卻也看到了他的異樣,紅着臉别過頭去,顧餘伸出食指刮了兩下他的臉蛋,哼笑一聲,走出了房間。
房門敞開着,過了一會兒,周降聽到浴室裡“嘩嘩——”的流水聲,羞得一頭栽進被子裡,蒙上了臉。
“靠……”
以後,再也不要招惹顧餘了!
時間如掌心的流沙,在不經意間緩緩逝去。
如李強所說,這短暫的一個月,已經過去了。
今天早上走進教室的時候是意外的安靜,每個人都将課本攤在桌上,卻都心不在焉,一個字都念不出來。
來盯早讀的丁茶被這沉重的氛圍阻攔了腳步,探頭看了看又轉身離開。
一周前他們已經完成了選科,今天就要真的分道揚镳了。
全體班主任7點就被召去開集體會議,班級處于放養模式,第一節課剛好是化學,李強不在,梁瑞自覺地扛起了班長的擔子,讓大家安靜自習。
周降桌上明目張膽地擺着曆史卷子,隻不過沒能做完就睡着了,頭像企鵝睡覺一樣一點一點的,最後趴在了桌子上。
年輕人就是好,倒頭就睡。
他是被下課鈴吵醒的,不少人拿着課本跑出了教室,找各科老師簽名留作紀念,周降住旁邊瞥了一眼,發現顧餘竟然也睡了,便打消了出去的念頭,将頭埋進了臂彎裡。
曆史老師走進來時班裡鬧哄哄的,吵着說這節課不上了,要聽歌。
群衆的呼聲太高,他無奈地同意了。
有不少人帶了手機,在桌下和要好的朋友偷偷拍照,不知道誰說了句隔壁池茗帶了相機,全班的目光都投向了顧餘和周降。
這兩人還窩在桌子上睡覺,梁瑞拍了拍周降的胳膊,厚重的冬季校服發出沉悶的聲響。 I
“周降! Wake up !”
被強行開機的感覺非常糟糕,周降的臉幾乎要貼上桌面,不耐地“啧”了聲,行動遲緩地擡起頭。
“你和池茗熟,比較能不能借一下她的相機,給咱班拍個合照?”
周降呆滞地坐着,反應了兩秒才終于理清楚梁瑞的話的意思,點了點頭。
他推了推旁邊人的肩膀,道:“醒醒,顧餘,來活了。”
顧餘睜開眼,情緒沒什麼起伏,當下就站起身來,随他一起出去了。
周降揉着眼睛,打了個哈欠,道:“池茗班裡好熱鬧。”
他們剛出班門就聽到了18班的音樂聲,過去仔細一看,有人站在講台上跳《極樂淨土》,下面的同學拼命鼓掌,叫好聲響徹整個三樓。
周降在門口探了個頭,一眼就看見了池茗。
18班沒有老師在,已然進入狂歡模式。她手裡拿着一袋薯片,興奮地猛拍身旁的顧鸢,顧鸢無奈地按住她的手,把剛剝好的栗子塞進她嘴裡,池茗抽了張紙巾墊着,倒了一堆薯片在她桌上,後邊的男生看見有吃的,喊了顧鸢兩聲。
“姐!我也要。”
顧鸢回了個頭,說了句:“池茗給的,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