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級長在嗎?”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然後打開一條縫,吊兒郎當的聲音從門外傳過來。
天不沉戴了個眼鏡,裝模做樣坐在辦公桌旁邊,從一堆文件裡擡頭:“有預約嗎?”
“嗯??”目光與天不沉對視後,羅威爾上下打量着他,吹了個口哨,“喲,小天少好大的官威。怎麼預約?教我呗。”
“工作的時候稱職務,不要喊我小天少。”
“嗯嗯,隔了個辦公桌,羅威爾把臉湊了過來,”行,職務,親愛的副級長,教教我怎麼預約呗?”
天不沉曲起手指抵了抵眼鏡框:“不需要預約。”
羅威爾挑眉:“嗯?不需要預約你問我做什麼?”
“這樣可以讓我看起來很忙很專業,嘻嘻。”
羅威爾上手捏了把天不沉的臉,又迅速抽回手。
“行了,說正事。”羅威爾撂下一坨文件,“下午兩點我們要在會長辦公事隔壁開一個小型會議,你和賽斯特記得過來。”
天不沉比了個ok的手勢。
下午召開的小型會議,會議成員包括四個年級的級長以及副代表。坐在軟椅上,面前是切好、擺放漂亮的果盤,天不沉這才有了當官的實感。
可能是為了讓人不打瞌睡,所以會議室裡的燈光非常刺眼。謝伯厄發言時的腔調正經異常,不是之前刻意帶着壓迫感與陰陽怪氣的腔調,是天不沉沒聽過的。
在麥克風的加持下,回蕩在空曠的房間裡,這種感覺陌生又新鮮。
不過這種新鮮感隻持續了不到三分鐘,因為天不沉發現實在是太無聊了。
會議内容很冗長,空氣沉悶,起初還興緻勃勃的當着聽衆的天不沉已經打起了瞌睡,眼睛半睜半閉,頭一點一點的,身子也往前傾斜着。
眼前的景象變得扭曲,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就在他的額頭快要和桌面親密接觸的那一刻,一隻手伸了過來,穩穩地托住了他的額頭。
掌心溫熱,帶來一陣山茶花的香氣。
天不沉猛地睜開眼睛,扭過頭去,發現艾利蒂亞不知道什麼坐到了他旁邊。
艾利蒂亞彎了一下眼睛,像是兩輪藏着柔情蜜意的月牙。
“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嗎?天不沉?”
天不沉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縮回腦袋,将目光從艾利蒂亞臉上移開,扭頭望向站在長桌另一端的謝伯厄。
腔調變了,重新變回之前那種陰陽怪氣的味道。
“我沒意見。”
“你們呢?”謝伯厄收回目光,掃了眼其他人,問道。
[好無聊]天不沉偷偷給羅威爾發着消息。
[這裡開會的意義是什麼?好想訓練。]
[我也想]羅威爾回信息。
“下個月彗尾球隊十六強聯賽,協會公布的比賽地點是我們多恩。往年的開場儀式都是彗尾球開賽經典保留節目,所以你們對開場儀式有什麼建議嗎?”
沒有人自薦。
“天不沉。”謝伯厄直接點名,“你看起來很困。”
天不沉眨眨眼,晃晃腦袋,然後想了兩秒:“呃,就那個隻有兩分鐘,但是每年都要花費大量人力物力金錢造出來方便各學校之間攀比的開場儀式?還不如把錢用在醫療上,不是說每年在彗尾球長上受傷的學生數量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嗎?我們更應該考慮成本和效益,而不是一味地追求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有人握拳敲了敲桌子,語氣不滿:“為什麼總是喜歡扯開話題呢?會長問什麼答什麼不就行了嗎?而且,你怎麼就知道開場儀式是無意義的?”
這個反對的聲音,是羅威爾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