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在心裡默默道:“那自然是為了保護糧道。”
他這裡剛剛想完,隻聽當陽君英布道:“章邯軍是為了保護糧道。秦軍的糧草依舊由漳水運來,棘原處于漳水與巨鹿之間,章邯軍駐軍于此,既可保護糧道,也可照應王離軍。”
項莊右手往下一落,做了個手勢,道:“那就切斷糧道!”
項羽道:“好!”說完目注英布、蒲義,道:“當陽君,蒲将軍,我命你兩人,率兩萬精銳渡河,切斷章邯向王離運糧的甬道,能做到嗎?”
英布、蒲義均是楚軍悍将,聞言雙雙拱手道:“喏!”
且說英布、蒲義出帳點兵,又征集船隻,準備渡過漳水,其他将領也紛紛出了中軍大帳,項羽回頭道:“都記錄好了嗎?”
韓信道:“都記錄好了。”
項羽道:“來,随我去演武場,我看看最近教你的那招,你練得如何了?”說完便站了起來。
韓信卻突然道:“主公,韓信有一言,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項羽道:“哦,你說。”
韓信道:“當陽君、蒲将軍此去,恐怕不會建功。”
項羽皺眉道:“為何?”
韓信道:“當陽君、蒲将軍雖然善戰,但畢竟隻帶領兩萬人,而如今的章邯軍,其主力已經不是以前的骊山囚徒,而是秦二世最近征召的秦人,其戰力不可小觑。而且,章邯為了運糧,還特别建了甬道,我覺得,這甬道不易攻破。”
項羽眼中閃出興味的笑意,能從秦二世的诏令,或是作戰時章邯軍的戰力中觀察到秦軍主力已從囚徒變為秦人的将領并不多,道:“韓信,那以你之見,此戰該如何打呢?”
韓信也站了起來,走到中軍帳的左側。側壁上,懸挂着一幅輿圖。他手指漳水,侃侃而談:“據我觀察,秦軍的運糧船每隔半月便運一次船,過兩天便是運糧之期。我軍不如暗中渡過漳水,偷襲秦軍的運糧船,将秦軍糧草焚燒,而章邯大軍必然來救。此時,再出兵毀壞甬道,勝算更大。”
他身着郎中服,高挑纖瘦,因為說得興奮,平時白皙的兩頰上抹上了兩片嫣紅,眸子熠熠生輝,而眼角上揚,更添明媚,項羽看着他,不禁喉結微動。
“主公?”韓信見項羽久久不答話,不禁疑道。
項羽回過神來,道:“啊?哦......那麼,以你看,派誰去偷襲秦軍糧船呢?”
韓信拱手道:“韓信願往!”
“你?”項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笑不語。韓信的提議雖然可行,卻頗為迂回,與自己的作戰風格頗為不符。但以韓信的個人體質與戰力,卻不足以讓其成為獨當一面的将領。
然而,韓信卻從他的态度中似乎感到了一陣輕視,不禁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了。
項羽忙道:“韓信,我已經派出軍令了,不好朝令夕改。且看英布、蒲義打得如何,再說,好嗎?”最後他的語氣已經變得十分柔和,顯然是在安撫他。
韓信也無其他辦法,隻好拱手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