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郁低頭去看的時候,顧茸已經拿回了吸管,而他的手背上,多了個同心圓紅印。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他怎麼感覺……像被什麼東西插了下手背?
錯覺嗎?
但是手背上确實多了個同心圓印痕,約莫奶茶吸管大小,應該不是錯覺。
疼倒是不疼,就是奇怪。但在恐怖世界,發生什麼好像都不奇怪。
不等莊郁弄明白,就和車外一臉邪笑的看着他的莫森對上視線,那表情看着陰戚戚的,格外瘆人。
他左手拿着警棍,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自己的右手心,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莊郁。
莊郁:“……”
一看打人就很疼。
仿佛他再晚一步下車,那警棍就要落在他的腦袋上。
莊郁吞咽了下口水,麻溜的下了車。
莊郁下車後,露出身後排隊下車的幼崽。
顧茸看着“過高”的車廂地面距離,拍拍小肚肚,後退兩步,似乎有點害怕,不敢下去。
這距離對他一隻幼崽來說,堪比懸崖峭壁,甚至會産生恐高反應。
【害怕就拍拍自己的小肚肚,這點高度宛如天塹了吧哈哈哈,太可愛了!】
【申請出戰,派我去把這隻崽崽抱下車!】
【申請出戰,我可以去當腳踏闆,讓崽崽踩着下車。】
【我可以去當狗,把崽叼下車!】
【……】
這些彈幕都發布在公共直播間裡。
玩家有個人直播間,除此之外,還有公共直播間。
自從顧茸出現在直播間裡,不僅公共直播間的觀衆直線飙升,每個玩家的個人直播間觀衆也大幅度增漲。
衆玩家不疑惑是不可能的,這批玩家裡大半都是新人玩家,一進遊戲就收獲大批觀衆,似乎……不太合情理。
這時,他們出現了和莊郁同樣的疑惑。
莫非觀衆是看臉?但是長得帥的可以說看顔值,長得醜的沒有顔值的,就說不過去了吧。
還是說,這個無限遊戲的觀衆多如過江之鲫,一巴掌下去,都能扇到數十個人?
而老玩家也沒有察覺出不對,他們不是第一次進遊戲,以往也積累了不少粉絲,有粉絲基礎,剛進遊戲就有大批粉絲前來捧場圍觀,似乎完全合乎情理。
而這時,車廂外的衆玩家即便不看彈幕,也已經看到了顧茸這隻幼崽,無不震驚。
這……是玩家嗎?
不能吧!
怎麼這麼小一丁點兒!
怪不得數來數去隻有十二個人,原來漏掉了這隻幼崽。
因為太小,不知道被塞在了哪個旮旯角落,才被衆人忽略。
但是,這麼小的崽,被拉進恐怖遊戲,這不是開玩笑嗎?
衆人無不唏噓,倒抽一口涼氣。
白大褂臉上一直挂着的完美無瑕的微笑,在看到顧茸時,似乎都僵硬了一瞬。
莫森警長更是瞪直了一雙眼,上上下下打量顧茸,似乎不太敢确定,反複确認了好一會兒,才終于相信,面前真的是一隻人類幼崽。
“哦豁,居然還有隻小寶貝?”
莫森警長挑了挑眉,咧嘴一笑,一隻手就将顧茸順了過去,就像拎隻小貓崽。
拎過去後,往腋下一攜,輕巧的攜下了車。
顧茸被攜在腋下,毫無反抗之力,徒勞的伸伸小腿,往前伸着小短手,奶娃娃音脆嫩:“救命呀!”
莫森警長:“……”
衆人:“……”
警長安撫性的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腦袋,小孩頭骨還沒發育好,頭皮十分柔軟,手感好極了。
警長沒忍住,又盤了兩把,攜着他,邁開大步,率先走進了精神病院。
*
衆玩家緊随其後進入精神病院。
病院大門在衆人身後,緩緩閉合,然後又落了鎖。
衆人愈發覺得,他們踏進的是一座監獄,而非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是一座歐式古堡建築,已有百年曆史,牆壁上雕刻着繁複精巧的花紋,畫着壁畫。
剛走進病院,就看到正中央的牆上,懸挂着一個十字架,下面是熾天使的浮雕。
修女雙手垂在身前,站在浮雕旁邊的旋轉樓梯上,臉上的笑比浮雕還虛假,微擡着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新來的十三個病人。
“這是以實瑪利修女。”莫森警長道,“這是新一批的病人。”
後一句是對以實瑪利修女說的。
以實瑪利修女是精神病院的最高管理者,四十歲左右,中法混血,高眉深目,五官冷厲。
她一身黑色修女服,棕色頭發包裹在黑色頭巾裡。
看到修女,衆玩家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家精神病院充斥着基督文化,玩家13人,而13在基督文化裡,是不詳和背叛的代名詞。
莫森警長還攜着顧茸,這時拍拍他小腦袋,将他放在地上。
顧茸手上的手铐本就過大,差點脫手掉在地上,還好被他一把抓住。小手雖小,但抓握力不錯,抓住後,還十分配合的給自己戴回去。
衆人:……6
看到顧茸這隻幼崽,修女笑容一僵,似乎也是萬萬沒想到,這批病人裡居然還有一隻這麼小的病人。
顧茸圓頭圓腦,皮膚白皙,大眼睛漆黑明亮,五官精緻得宛如瓷娃娃,如此小小一隻,很是軟萌可愛。
隻是,不知為何,這隻小崽,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在張望什麼,似乎十分激動,雪白小臉都激動得紅撲撲的。
修女:“……”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進了什麼零食鋪或者玩具店,而不是精神病院。
修女很快錯開視線,逐一打量起每個病人。
十三個病人排成一排,像被教導主任訓導的學生。
空氣寂靜得詭異。
修女吩咐護士,給病人取下手铐,替換成手環。
顧茸排在隊伍最末,護士來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僵硬的表情都帶出一絲溫柔慈愛,要給他取下手铐。
顧茸自己把手铐拿下來,乖乖遞交給女護士。
女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