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亞舍拉她留下的、所謂的防止污染的辦法,在我看來也是治标不治本。讓阿特娜殺害同胞,回收他們的權能,再重新孕育新的同胞……漸漸的,再沒有偶像記得阿特娜本不是亞舍拉,她最初也隻是一個喜歡在林中跳舞的女神。而後來,意識到某位神明(耶和華)的不可戰勝,為了保護殘存的同胞,她隐入靈之神國,卻又遭到了同胞的責怪,認為這是她的背叛。”
偶像們與祭司亞克書謀劃,妄圖更換新的「亞舍拉」,與不可言其名的神重開神戰的一幕仿佛幻覺一般的出現在了藤丸立花的眼前。
頓了頓,似乎是在組織語言,藤丸立花清了清嗓子,改變了話題。
“咳咳,總之,亞舍拉雖然在世界之外,卻也能夠伸出觸手來控制阿特娜,利用她的身體來運用阿特娜的力量。但這種控制并不是無限的。”
“因為‘污染’?”亞比雅說出了重點。“亞舍拉自我放逐的原因從根本上就是因為如同毒素一般擴散的‘存在物’。也就是說盡管她還能保持自己的意識,但實際上卻還是一個大型‘病原體’,越是與她接觸、或是被她接觸,便越是容易被污染。阿特娜的精神狀态變差恐怕也是這個原因,作為曾被她的殺意刺激過的對象,我深有感觸……不過這個之後在說。因為現在我有一點沒想明白。”
“你想問什麼就盡管問,因為我不清楚她的記憶還能在我的腦海中停留多久。”藤丸立花态度非常自然。
亞比雅沒有猶豫,直接問道。
“我想了解的是。既然這種污染就連亞舍拉都不能抗拒,那麼阿特娜又是憑借着什麼才會一直浸染于污染,卻直到現在才僅僅隻出現了精神上的異常這一種不良狀态。不,甚至是就連這不良狀态,都是因亞舍拉數次與其鍊接才造成的後果。”
“關于這個……詳細的情況我并不了解。但能夠确認的一點是。”
藤丸立花的眼眸不自覺的暗了暗,眉間流露出些許複雜感。
“阿特娜是沒有來處與歸處的人。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是突然在某一天來到這個世界的,除了提取了她信息的亞舍拉之外,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而她死後,亞舍拉憐惜她,可憐她的遭遇,便重新生育了‘她’,讓她從人變成了人類眼中的「神」。大概也是因為如此,所以她對于污染才有着一定程度上的抗性。”
“聽起來是非常悲傷的故事。”亞比雅表情悲傷,心中卻不帶任何感情的點評着。
“……或許吧。但是阿特娜本身也不記得自己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了。對她而言,這故事本身也僅僅隻是故事罷了。至于悲傷,阿特娜從未想過探尋自己的‘前世’。隻有在剛剛,她在某一瞬間與我達成了共鳴,她才對此産生了一絲懷疑。”
藤丸立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往常的歡脫與跳躍感消失不見,隻剩下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沉感。
“懷疑她曾經也遇到過和我的經曆類似的事情。但卻沒有我這麼幸運。”
聽到藤丸立香這麼說,亞比雅挑了挑眉毛。
不過不等他開口,蜷縮在烏鴉體内的以利亞便開口說道。
“過去的事情既然已經遺忘,那麼便還是别去探索為妙。總歸阿特娜本身已經獲得了新生不是嗎?别多想了。”
“你說的也是。”藤丸立花看向亞撒。“隻是阿特娜的那份不甘,也确實是難以忘懷。”
這一次,亞撒已經說不出反駁的話了。盡管會說垃圾話,但他本質上還是一個好人。假如生活在現代,他大概會是一個‘會噴别人電子遊戲玩的爛不如去進廠卻在得知對方是殘疾人手已經沒有了之後敲數晚電子木魚夜不安寝’的網瘾少年。
嗯?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啧。真麻煩。如果不甘沒有來源,那麼這份不甘隻會成為負擔而不會成為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