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猶大約蘭一個後撤步就往後退了三米,表情難以形容。
而原本不知道亞比雅為何會突然以極快的速度走到拐角那邊的藤丸立香看到約蘭之後,頓時明白了亞比雅的打算。
‘這就是……惡趣味啊……’
對于亞比雅這種吓曾孫的行為感到有些無奈的藤丸立香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哎呀,你怎麼這麼抵觸我?你難道不是來找我們的嗎?”不知道自己在猶大約蘭心中留下了什麼陰影的亞比雅故意擺出了一副友好而好奇的作态,将猶大約蘭心中對于其的最後一絲穩重印象直接打碎。
“啊我……我……”猶大約蘭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他當然不可能反問亞比雅為何會知道他的來意,因為他祖父将這一塊地方劃給了先知預言中的能拯救猶大國之人占住,所以包括侍女在内,基本沒有人會過來。
他突然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沒有參加早上的祭祀,是個人都會覺得不對勁。
“我……我……”猶大約蘭微微低頭,眼神有些躲閃。
就外表而言,亞比雅成熟而又穩重。
再加上他也不是不認識巴力喵……
能被自家昔日的(無能)使魔跟随的人一定是一個能容忍巴力喵白吃白喝的好人。
所以一聽說亞比雅沒去加入祭祀,他也毅然決定翹班。
結果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這人竟然會是這樣的性格!
‘他如果不想幫忙是不是也會把我團成球扔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作為王子的理智告訴他沒有必要害怕。巴力喵是巴力喵,他是他,亞比雅不可能對他做些什麼,但是在情感上,他卻無法拿出正經王子的自在感和他對話,總是會忍不住想東想西。
視線無意識瞄向‘七零八落’的巴力喵(舌頭翻出,口吐白沫),猶大約蘭就是一陣情不自禁的顫抖。
他想直接離開,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大概也離開不了吧?而且還很不禮貌。
猶大約蘭猶豫的擡頭看向亞比雅的臉。
亞比雅:“别緊張,我可是很好相處的好人哦。所以你找我們是有什麼事情嗎?”
猶大約蘭想了又想,欲言又止,但就在他終于打定主意想說出自己的來意之時。
亞比雅:“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太方便,那就還是别說了吧。因為連當事人都覺得困難的事情,對外人來說就更困難了。”
沒想到亞比雅會說出這種話的猶大約蘭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來。
他看着對他說了‘再見’兩個字之後就抓住巴力喵的尾巴要和黑發少年(藤丸立香:這樣真的好嗎?)一同去其它地方的亞比雅的背影,終于忍不住大聲的說道。
“請等一下!”
“嗯?”亞比雅停下腳步,發出疑問,“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我希望你們能幫助一下我。”還不知道亞比雅就是他曾祖父的猶大約蘭抓緊了心髒處的衣服。
“我也知道我不該麻煩你們,但是事到如今,我也再沒有别的辦法了。祖父他對你們似乎懷有别樣的期待,因此、因此我希望當我向王請求的時候,替我說句好話。我知曉僅憑這個無法令祖父改變想法,但是有你們幫助的話,至少能讓他心中引起一些漣漪……我是……這麼想的……”
說到最後,凝視着亞比雅雙眸的猶大約蘭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其實你該是知道的。”從外表上看上去很好說話的亞比雅秉着‘這孩子好歹也是自己的後人,得教教他不要這麼傻’的态度說道。
“我們是從并非南猶大、也并非北以色列之處到來的‘外人’。即便有被先知所預言,我們也無法去動搖此地王的意志與管理國家的手段。不管亞撒王會不會因我們的言語而改變原先定下的預案,我們都不可能去主動插手此地的管理。因為我們是‘協助者’,也僅僅隻是‘協助者’。隻有那些妄圖以‘協助者’的身份竊取異國之人,才會想以自身之力動搖一國之王。”
說到這裡,亞比雅頓了頓,盡管他的态度依舊非常的友好,聲音也異常的柔和,但還是令猶大約蘭産生了一種被責怪、被批評的愧疚與羞憤。
“界限從一開始就定下了。不可更改。”見猶大約蘭這種狀态,亞比雅收回笑容,認真了幾分,“如果我等像是賭徒一樣,不留下一絲餘地,隻剩有貪婪與瘋狂,那麼最後的結果,不是我們一無所有,就是大家一起歸于無盡的痛苦。”
亞比雅朝前走了一步。
“你該明白的。”
亞比雅再次朝前。
“你該知道的。”
亞比雅走到了猶大約蘭的面前,清澈透明的雙眸,靜靜注視着‘尚未長成的天真王子’,在他退縮之前,開口說道。
“成為王并不代表一帆風順。在你所不知曉的時候。你的祖父、乃至于你的父親,都曾經曆過‘失去’。”
“你的愛與恨,都在将你推入‘失去’的境地。”
作為王來說,自身的愛與恨,皆在一國之下。
倘若将兩者擺到相反的方向,最終,王所背負的愛與恨,皆将淪落至虛無。
這是從亞比雅有記憶、初初誕生在這世界上的時候就刻印在心中的話音。
不是泥土的回響、亦不是人生旅途的經驗。
就好似腦海中曾玩過fgo的記憶一樣,雖然不合常理,卻也不是無法徹底追溯其蹤迹。
‘亞比雅’這一個體本身并無愛與恨。
按照常理來說,他該是最合适的王,就如同所羅門王一樣,是為王的機器。
但是…………
當他明白他人對他的愛,并想要回應之時,他已經脫離了‘機器’這一範疇,變得不再适合為王。
他人的愛亦是自己的愛。
他人的恨亦是自己的恨。
于是、自認為自己已無法将‘愛與恨’放置于一國之後的亞比雅,下意識的做出了‘比起自己先失去,那麼還不如讓他人先失去’的決定。
但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作為王必然會失去什麼,那他甯願丢失自己的性命’。
達成這一‘結局’的他,其實早已擁有了獨屬于他自己的、并非如機械設定好了一般的、作為王的氣魄。
落敗于這份氣魄的猶大約蘭,懷着複雜的感情離去。
藤丸立香:“感覺他很難過,不安慰一下他嗎?”
亞比雅:“如果真的安慰了才會出岔子吧。不過比起這個,躲在那邊的某位,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