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
亞撒接見了連夜從大馬士革蘭坐船而來的軍隊使者。
當然,他們并非忠于便·哈達王,而是忠于哈薛。
“哈薛大人為亞蘭、為我們辦事,王卻隻是因為一則說不清真假的預言便将他厭棄,實在是令人心寒。哈薛大人在猶大的幫助下回歸,從此以後,猶大便一直是我們的兄弟。我們準備了數萬軍兵,願意為猶大提供一份力量。”
身材魁梧的将軍向他眼中的‘約沙法’行禮。
與他印象中的‘約沙法’王有些不太一樣的男人擺了擺手,正打算說些什麼,就有兩位穿着打扮不太相似、體格一瘦一壯,感覺有些奇怪,卻能出他們身上的氣場看出是魔術師的人匆忙入内。
他們分别是猶大隐藏在基列的傳訊魔術師以及大馬士革(猶大)培育的術式。
瘦·魔術師:“王,緊急情況!”
壯·魔術師:“基列的臣民全數陷入了夢魇!預言中的救主也失去了消息!”
原本坐在禦座上的‘約沙法’王眼神銳利,威壓比起從前更甚,他環顧了一圈腦門上寫滿了問号的亞蘭人,确認這些亞蘭人也腦袋空空之後,才重新凝視起猶大埋在大馬士革的暗釘。
“到底發生了什麼?說清楚一點!”
*
“你是說,‘我’是那位亞撒王夢中的‘自己’?”
原本認為,自己隻不過是某個信任王的臣民夢境中的産物的少年對以利沙的言語産生了某種說不上來的興趣。
“但你剛剛說,他現在并未做夢,這又是怎樣的道理呢?”
先前隐約存在的自我貶低感全數被好奇心占據,金發的少年像是廣義上的完美的王,不會一直沉溺于真相揭開的哀傷,也不會一直陷于虛幻的喜樂。
在他的身上,人性與神性似乎共存。
假如換一個羅波恩王時代的人在場,恐怕他會當場感歎少年與亞比雅王子給人感覺上的相似。
不過前者是真的純真善良,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
後者則是裝的像模像樣,皮的上天入地,一當王便露出真面目燒掉了祖父的遺體,讓臣民直呼新王肖(學)父。
(羅波恩:謝謝,風評被害。)
“人哪怕是不做夢,也存在夢,用後世的知識來說,一個普通人沒有辦法将大腦全數開發,而這部分沒有被開發的大腦即便也是人的一部分,卻沒有辦法被人掌握。因此‘這部分’……偶爾也會産生一些奇妙的‘反應’。”
少年先知仔細的講解着,出乎耶戶預料的正經。
“實際上,你可以算是那位亞撒王所認為的……過去的自己。”
“過去的……自己?”金發的少年眼睛閃着幾分想不通的迷茫。
以利沙:“嗯。‘理想的自己’隻是言語上的美化。實際上,你是亞撒王經過數年的想象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濾鏡加固所形成的固定印象。難聽點的說法就是,他認為過去的自己是個像你這樣的傻白甜,并且深深的厭惡着、并看不起這樣的‘自己’。”
金發少年眼中的迷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微妙的怪異感。
也對,從小就敢跳起來打陌生人膝蓋而且鬼心眼賊多的小孩怎麼會是如白蓮花一般的模樣?
所以盡管僅僅隻是虛構出來的人物,但實際上同亞撒本人也存在一定程度上的聯系的少年會從心底覺得‘亞撒王這太離譜一點’也是非常正常的道理。
他……真正的亞撒王到底在看‘過去的自己’的時候戴了多厚的濾鏡?
“亞撒王怎麼想都不會是這樣完美的模樣。他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已經習慣當個吐槽役的少年祭司很主動的幫金發的少年當了嘴替,口無遮攔的模樣似乎完全忘記了正處于誰的‘夢境’當中,嘴巴噼裡啪啦的說個不停,注意力完全轉到了其它的地方。
“我完全想象不出來王過去會是這般模樣,也完全不理解王會什麼會認為自己過去的自己會這麼可愛。”
“我……很‘可愛’?”
金發少年發出了疑問,但是不知為何的聲音好像比起之前來說有些微妙的不同。
不過處于‘興頭’上的少年祭司沒有多想,一股腦兒的把自己的真實想法給說了出去。
“對啊。除了臉和性别以外,你可以說完全是我喜歡的類型,當然,臉其實勉強也可以接受……結果你隻是夢境裡的角色,這也太可惜了。”
“很……可惜?”
金發的少年垂下頭,令人看不清表情。
有着不詳預感的耶戶以及早就‘看’到事情發展的以利沙齊刷刷的後退一步。
隻留不知道是否該稱作是傻白甜、又或者說智商水平一直如同紅綠波動極大的股市一樣不穩定的少年祭司搖頭直呼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