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語堂撇頭對着身後的師弟師妹們道:“你們先去支援睖妝師姐,我随後就來。”
“是。”
他們走後,樊語堂快步來到喬樾和江濯之的身邊,蹲下開口詢問:“姑娘,怎麼回事?”
沒有妖氣,也沒有修為,竟然是兩個凡人?
他們是怎麼在魔界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活下來的?
還有這姑娘的穿着,為何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服飾?
喬樾看着他,抹着眼淚哽咽道:“我大哥,我大哥他死了……”
她松手放開了江濯之,一把抓住了樊語堂的衣袖,“仙人,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大哥啊!”
“好好,你别着急。”
樊語堂輕聲安撫着她,随即将劍放在了地上,伸手替江濯之把脈,片刻後,他放下江濯之的手腕,對喬樾溫聲道:“姑娘,你大哥他沒死,隻是暈了過去。”
刹那,喬樾的眼淚凝在臉上,有些錯愕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江濯之。
江濯之什麼時候去進修演技了?
她預先準備好的台詞還沒能說出口呢。
不過江濯之配合得這樣好,她能夠省下力氣,也還不錯。
樊語堂看着她愕然的神情,權當她是驚喜過頭了。
既然他二人沒事了,樊語堂提劍起身,轉身正欲離開,卻又被喬樾叫住。
“仙人,不要去!”
樊語堂腳步一頓,回過頭看着她,問道:“此話何意?”
喬樾吞了一口氣,“我們在魔界聽聞魔尊正需要仙門子弟的精血,似是在煉制一個威力無窮的法器,仙人你們此番前去不過是自投羅網,白白送死啊!”
“此話當真?”樊語堂一臉嚴肅,厲聲詢問道。
“真的不能再真了,不然仙人們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攻破了魔界的結界,又能夠如此順暢地打進了葬神淵?”
是的,她說的不錯。宗門的前輩們過去亦有雄心壯志,也想要消滅滅世魔尊,隻是魔界的結界堅不可摧,強行沖破還會引得魔氣入體,最後遭受反噬暴斃而亡。
修為高深的前輩們都難以進入魔界,如今他們這群小輩們卻能夠如此順利地就打了進來,其中必定有詐。
樊語堂垂眸思索片刻,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仙人,你們一定要平安歸來,屆時還拜托你們能夠将我們這對苦命的兄妹帶出魔界!”
樊語堂看着眼前這個年輕的弱女子,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和她年歲差不多的男子。
兩個凡人,想要憑借自身走出這偌大的魔界,難如登天。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逃出來的,但既然都走到這裡來了,想必這一路定是十分艱辛。
樊語堂被他們這強大的生命力所撼動,随即鄭重點頭,回道:“好。”
見他已經走遠,喬樾心裡繃着的那口氣才終于抒了出來。
她換了個舒适的姿勢坐下,“江濯之,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兩秒過去了,江濯之仍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喬樾:?
“江濯之?”喬樾搖了他兩下,“江濯之?”
喬樾才開始緊張起來,此時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
剛剛她着急去抓樊語堂的衣袖前突然松開了抱着江濯之上半身的雙手,所以江濯之在毫無防備下,後腦勺就這樣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難怪她還在納悶樊語堂将他的脈也把了,為何看不出他是在裝。
原來真的暈過去了。
不是,他的身體素質真就這麼差?
喬樾想将他掐醒,眼珠一轉,突然又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不如他就這樣睡着,等到樊語堂一行人将自己和他帶回宗門後再醒來也不遲。
既節省了他的力氣,還不用擔心他露陷。
喬樾看着暈過去的江濯之,無比自信地點了點頭。
好兄弟,就這樣好好地睡上一覺吧,一切交給我就行了。
……
“大師姐!”
睖妝回頭看了一眼朝着這邊過來的師弟師妹們,終于松了一口氣。
可算是來了。
籠罩在她和衛湛雲頭頂的金色防護罩逐漸消失。
衛湛雲身負重傷,痛苦地捂着胸口,已經不省人事,趕過來的小師弟立刻将他攙扶住。
“衛師兄!衛師兄你怎麼樣?!”
睖妝的力氣也即将殆盡,收回防護法術後,支撐不住單膝跪了下來,一旁的小師妹想去将她扶起,她卻倔強地先一步站起身來,眼帶凜意注視着前方難纏的妖靈妖兵,拇指輕拭去嘴角溢出的鮮血。
她轉眼瞥了一眼身後的人,冷聲問道:“你們的樊師兄呢?”
“他還在後面。”其中有人回話。
“呵,你們都到了,他卻還在後面悠哉遊哉,如此貪生怕死之徒——”
“如此貪生怕死之徒,師父怎能将整個宗門放心地交給他?”
睖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已經到來的樊語堂接下了話。
即便被他聽見這話,睖妝的面色卻仍舊不變,收回了目光,冷哼一聲。
樊語堂也看不慣她,于是豎起了脖子,直截了當地怼了回去:“像你這種急功近利,對宗主之位虎視眈眈之人,父親也絕不會将宗門放心交給你的。”
“你——”
睖妝的火氣一下子就竄上頭了,橫眼看着樊語堂,忍不住攥緊了手中的劍,手還沒擡起來,就被周圍的師弟師妹們及時攔了下來。
“師姐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