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她摸着喬樾冰涼的手腕,也不多想,直接就将她扶進了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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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劍宗璞道殿。
睖妝身上還帶着傷,染了血的衣裳也未換下,就徑直帶着喬樾進了殿。
殿中這人背對着她們,負手而立,靜靜地望着壁上挂着一長卷的神獸繪圖。
一路過來,喬樾已經清醒得差不多了。
進殿後小腦袋就東看看西瞧瞧,最後還是覺得那一卷色彩絢麗的神獸繪圖更有欣賞價值。
睖妝目帶敬意,對着這人的背影抱了個拳,“師父,此次攻打魔界,樊師弟察覺有詐,為保護師弟師妹們,我便帶着他們撤了回來,弟子擅作主張,師父若要降罰,弟子願一人承擔。”
“魔屆之人一向陰險狡詐,你們能夠冷靜分析局面,以大局為重,為師很欣慰。”宗主樊水易并未轉過身來,隻是低下了頭,慢悠悠道。
“多謝師父的認可,不過此番前去,我們并非一無所獲。”
“哦?此話怎講?”
“我們意外找回了青龍之力。”
她頓了頓,轉頭看了一眼喬樾,緩緩開口:“隻是青龍之力鑽進了這姑娘的身體裡,師父,我們要怎麼做才能夠将這力量給取出來?”
樊水易微微側首。
喬樾這個角度看不見他的正臉,沉默兩秒後,便聽見他淡淡開口:“古籍曾言,業火煉凡軀,可萃神獸力。”
喬樾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睖妝遲疑片刻,擡眸不解問道:“師父的意思是……”
“神獸之力關乎三界存亡,死一個凡人總比三界上下都颠覆在了魔尊的手中好,我想這位姑娘深明大義,定也是願意為了拯救天下蒼生而奉獻自我的。”
他邊說着,邊緩緩轉過身來,面對着喬樾,揚起了一個死亡微笑。
“不!不可能!”她急道,“我不願意!”
她是來投奔主角團的,不是來送人頭的啊!
他們不是正派嗎,這話能是從正派口中說出來的?!
喬樾立刻跳到了睖妝的身邊,緊緊挽住了她的手臂,低聲道:“仙女姐姐,我不願意,你保護我。”
作為偉光正的代表人物,心懷蒼生的睖妝大師姐一定會保護她的!
誰料下一秒睖妝就強硬地撥開了她的雙手,連一個眼神也不屑于給她。
喬樾愕然擡首,竟發現她的嘴角還噙了一絲笑意。
睖妝問道:“師父,我們該去哪兒找業火?”
喬樾大腦一片空白地看着他們師徒。
搞什麼啊你們?
她來不及多做思考,而是立即扭頭就朝着殿外跑,還沒走兩步,就被一股力量縛住,強迫着她回轉過頭來。
霎時,樊水易近在咫尺的這張臉逐漸扭曲成了沙刹的臉。
他輕笑着,手中凝起了一團火,“業火?好像我這裡有呢。”
一旁的睖妝也幻化成了人形态的蠍将軍。
他掌心中的業火燒得越來越旺,喬樾艱難開口,無力地威脅道:“沙刹……你們要是敢,敢動我一絲汗毛,你們就死定了,我一定會,會告訴,告訴……”
告訴江濯之,讓他把你們統統打回原形——
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她的瞳中就倒映出正朝着自己襲來的滾滾業火。
喬樾醒了。
她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喘着氣,額上爬滿了一層薄汗,劉海和鬓角發絲胡亂黏在臉上,睡衣背後也被汗水浸濕。
半晌後,待她反應回來這是一場夢後,她的心緒才逐漸平穩了下來。
“醒了?”
睖妝将房内堆積成山的劍譜和典籍整理好放在了桌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喬樾撇頭看着眼前身着素白衣衫的睖妝,怔了片刻後,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醒了醒神。
這個應該不是假的吧?
“……嗯。”她遲鈍開口,咽了一口唾沫,喉嚨就如同刀刮了一般,無比難受。
“你受涼發熱,已經請人來看過了,如今醒來就沒事了。”睖妝平聲道。
“謝謝。”喬樾強扯着幹裂的唇,啞聲回道。
睖妝将滑下的衣袖重新撸了回去,低頭時忽然想起了另一回事。她動作一頓,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了喬樾的身上。
“你剛剛在夢裡說的,沙刹要是敢動你一根汗毛,你就告訴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