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師兄,快把劍放下。”周圍的弟子們焦急勸道。
公羊銘内心掙紮萬分,擡眼看着喬樾一步步超前,劍刃幾乎要貼到了她的脖子上去了。
“喬樾,你冷靜一點。”江濯之沖她喊道。
公羊銘舉着劍,他不敢往前,但又害怕她情緒上頭,真做出了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
公羊銘咬緊後槽牙,最終将劍收了回去。
一旁的小師弟師妹們見狀,終于放下心來齊齊抒了口氣。
公羊銘負劍,直視着喬樾,“你們真是膽大妄為,宗門之中不允許出現妖物,你們竟還将這蟲怪帶進來。”
“你們既住在我宗了,就要守我宗的規矩。”
他的語氣有所緩和,但依舊聽着讓人不大舒服。
“那又如何?”喬樾反問。
能将她如何?
公羊銘不能将她如何,這蟲怪弱得一隻手就能将其捏死,就算是拿到宗主面前去理一理這事,想必他也會看在喬樾的面子上不會多說什麼。
“我們一沒幹殺人放火的事,二沒妨礙你們宗門子弟修行,再者,你們有派人來同我們細說你們宗門的大小規矩嗎?”
公羊銘被她怼得啞口無言。
“還給我!”喬樾死死盯着他手中的盒子,再次開口。
手拿搜妖羅盤的那個小師弟也在他的耳邊勸道:“師兄,還給喬姑娘吧,況且它也不是我們要找的那隻大妖,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去宗門其他地方仔細看看。”
“你的意思是今日之事還是我的錯了?”公羊銘斜他一眼,氣憤道。
不論是何妖物,妖力強大與否,都不應該存活于世,它們憑借戾氣怨氣而生,也遲早有一天會成為制造災難的罪魁禍首。
小師弟攥緊羅盤,垂下頭不敢再多嘴。
公羊銘看了一眼手中的這個盒子,頓了半晌,最後還是将它扔給了喬樾。
“我們走。”
他面色陰沉,轉身正欲離去,卻突然聽見身後沉默良久的江濯之開口:“道歉。”
公羊銘腳步一頓,側頭狐疑地看着江濯之。
喬樾也擡頭看着江濯之。
她最了解江濯之這人,雖然自己總跟他拌嘴,但他實際是個很難真正生氣的人。若是他面上氣急敗壞,一切都好說,但要是如現在現在這般風平浪靜……
他為何生這麼大的氣?
江濯之目光凜凜,“道歉。”
“給她道歉。”
喬樾一愣。
公羊銘聽明白他的話後,不由得哼笑一聲,他從上到下地掃了江濯之和喬樾二人一眼,“你們二人可真搞笑。”
妖物是他倆私藏的,如今竟還有臉讓自己道歉。
“江濯之……”喬樾望着他的側臉,輕聲開口。
既然公羊銘已經将根丕還給他們了,就不必再同他浪費口舌了,誰知下一秒江濯之就一拳砸在了公羊銘的臉上。
一時之間,周圍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所措地傻愣在原地。
喬樾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捂住嘴,腦袋瞬間宕了機。
江濯之下手極狠,公羊銘也毫無防備,差點被他一拳直接掄在了地上,好在身旁的小師弟及時将他扶住。
他靠在小師弟的身上,有些茫然地捂着自己的被打中的那隻眼睛,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驚愕又憤怒地望着江濯之。
江濯之喘了口氣,重複着:“道歉。”
話音落下,被氣得脖子漲紅的公羊銘不僅沒能道歉,還奮身而起,身邊的人來不及阻攔,眼睜睜地看着他也給了江濯之一拳。
霎時,場面混亂起來。
“江濯之……江濯之……你們别打了……”
喬樾扔下盒子,焦急地想要擠進人群拉開他們二人,卻怎麼也鑽不進去,她緊皺着眉頭在原地跺了跺腳,随即便朝着外跑。
須臾後,喬樾扯着樊語堂的衣袖匆匆朝着這邊過來。
“喬姑娘,你說江兄跟誰打起來了?”
“樊師兄,你到了就知道了。”喬樾氣喘籲籲,但跑得卻跟一陣風似的。
“喬姑娘,你慢一點。”
“樊師兄,你快一點。”
她是真怕江濯之被公羊銘給打死了。
到達院門前,樊語堂看着眼前的一切,厲聲開口:“你們在幹什麼?!”
話音落下,扭成一團的人聞聲,立即停了下來,回望着樊語堂。
樊語堂被他們盯着,後知後覺理好了自己被喬樾扯變形了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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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戒律堂回來後,黃昏已至。
喬樾将沾了藥汁的雙手清洗幹淨,又用幹帕子擦幹了水漬。
江濯之半卧在躺椅上,見喬樾已經幫自己敷好了藥,便扶着紗布想要坐起身來,卻被喬樾攔住了。
“你就躺着,等會兒再起身。”她看着江濯之額上的紗布,内心一陣複雜。
方才他們去了戒律堂,公羊銘今日來此鬧事,被他師父狠狠責罵了一頓,還被罰了半個月的禁閉,即便如此,江濯之依舊不肯松口,一心隻想讓他給喬樾道歉。
最後公羊銘迫于無奈,隻能心不服口不服地為喬樾道了個歉。
喬樾出了會兒神,江濯之眸子一轉,對她道:“怎麼了?被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