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會子,六姑這裡二十幾位姑娘,押的注本就各不相同,便是梅家與沈家比旁的六家多些,但如今四支龍舟隊已然敗北,也便有十來位姑娘搖着頭齊齊歎氣,她們也便是沒了機會了,這會子,便是她們一個個出身名門,也不由得有些失落,更有些止不住的肉痛。
押的注倒還好說,左不過十兩銀錢,但是各拿了自個兒戴着的價值不菲的首飾當彩頭,這一輸,至少輸了千兩銀錢呐!更甚者,已經輸了彩頭的十來位姑娘之間,有四位姑娘的首飾,是今個兒為了來秦淮閣赴宴,不讓人旁人覺着自己是上不得台面的窮酸,是母親亦或者祖母自她們嫁妝裡頭拿出來給自己戴着擡高身份的,不成想,卻因着六姑一時興起,六姑那一支鑲了各自蛋那般大的紅寶石金步搖,更是出自至寶齋,價值何止千兩,隻怕三五千兩也是有的,所以起初她們雖是心疼,卻也不得不将自個兒發簪,步搖,亦或者項圈,手镯,一個個的往丫鬟捧着的銀制羅盤上頭扔,看似一個個的都不在意,其實,着實有好些個姑娘,都是暗暗咬了牙又忍着心疼行的事。
現下,已有十來位姑娘輸了比賽,剩下的十幾位姑娘一邊隐隐期待自己能最終押對寶,而赢得諸多好東西,另一邊也怕同那十來位姑娘一樣輸了自個兒的首飾。
獨獨六姑與七姑不甚在意自個兒的首飾,而七姑與六姑的兩人的心思又各不相同。
七姑當真是不在乎,四老太爺現任揚州知府,揚州與金陵一樣,自古都是繁華地兒,能任揚州知府的,誰又是酒囊飯袋,便是沈家族規嚴苛,四老太爺不謀私,當初他們嫡支分家時,兩位嫡出的兄長都心疼他這個庶出的弟弟年歲小,多分了他好些田地鋪子,手裡頭壓根就不差錢,而劉氏更是出自京城勳貴之家,出嫁時,說是十裡紅妝也不為過。
以四老太爺疼寵愛女的心,六姑與七姑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不過就是一件成色不錯的首飾罷了,七姑當真不放在眼裡。
六姑自然也不将那個金步搖放在眼裡,隻不過,令她耿耿于懷的是自個兒特意拉了的九娘也參與了此次的彩頭賭局,雖镯子是自五娘手腕上退下來的,而五娘又口口聲聲說那镯子是錢氏所贈,不論是誰的,左右都是九娘應了彩頭,正所謂不蒸饅頭争口氣,此次押注,她一定得赢。
哼!隻要赢了比賽。
五娘不是口口聲聲回護九娘那個蠢丫頭嘛!
不是就屬她镯子金貴嘛!
敢壞她的好事,待她赢了,便要當着五娘與九娘兩人的面,将那镯子砸碎了。
呵呵!
一想到,在五娘與九娘的面前,将镯子砸的粉碎,就像給了兩人幾巴掌那般痛快。
那般才解氣。
可是,六姑壓的是沈家,将才第一場,是梅家第一。
所以第二局定勝負,梅家的龍舟便以一個穿頭的優勢在四支龍舟隊的最前頭,倘按梅家往年的戰績,隻怕幾年也會赢了第一呢!
而沈家的龍舟,卻隻排在第三,比梅家的龍舟足足隔了一個船身。
聽到決勝局的鼓聲雷雷,四支龍舟隊一個賽一個的嘿喲嘿喲的喊着鼓勁,六姑拿着千裡鏡的手不由得越收越緊。
要赢,要赢,她一定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