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龍舟賽結束後,不論六姑還是九娘都押錯了寶,兩個人,誰也沒能如願以償。
九娘暗暗歎了口氣,幾十兩銀子錯過了也便錯過了,可是那麼多姑娘賭的那般好的頭面首飾,當真是可惜了,否則,但凡赢了,也便就能去買個歌姬或是舞姬了,再去镖局花上一疊子銀票,雇個天字号的去送去四老太爺那兒,指不定事兒就成了。
隻可惜功虧一篑,隻差了半個船頭而已。
九娘垂眸,郁悶不已。
而六姑那兒,起初氣悶不已,捏的千裡鏡上的手幾乎瞧的見手背上的青筋。
僅僅過了十息左右,打眼瞧着謝家姑娘以及陸家姑娘兩個人押對了寶的欣喜,又在不好意思的在衆人灼灼目光下,你推一下,我據一下的,來回推拒了三四遭,這才眼中染喜,面上滿是飛紅的将彩頭分作了兩份,由着兩人身邊侍候着的大丫鬟收了去。
直到瞧見五娘退下的玉镯被陸家姑娘的大丫鬟收了去,六姑這才轉氣悶為歡喜。
是了,雖然她沒能押對寶,可是九娘同樣沒能押對寶,而陸姑娘跟謝姑娘今個兒一直都圍在自個兒身邊,裡外親疏,也算是她的人赢了,也便是她勝了九娘一籌。
這般想着,六姑立時就出了第一雅間,朝着第六雅間而去。
而六姑這突來的動作,直讓第一雅間内同她一道處着的姑娘們一頭霧水。
但凡熟識六姑的姑娘都曉得,六姑素來大方的很,一件成色上佳的頭面對六姑來說,又算得什麼,不該隻言片語都未留下便出了門去,更何況,今個兒是沈家請宴,六姑作為主人家,卻什麼話都沒有的,把她們這些姑娘留在雅間裡頭,也太失禮了些。
當然,憑六姑沈家老四房嫡女的身份,便是雅間内的二十幾位姑娘心裡頭再不舒服,面上也沒有顯出半分來。
而七姑則立時替六姑找補道
“将才姐姐瞧賽龍舟都瞧的有些忘我了,現在她自去更衣,咱們也隻管玩咱們的。”
便是大半的姑娘都不信七姑所言的話,但有了七姑這麼一句解釋,衆位姑娘們面子上也覺得過的去了,陸家姑娘與謝家姑娘更是長長舒了口氣,六姑沒見不得她們兩個赢了這般貴重的彩頭便好。
另一廂第六間雅間内,六姑匆匆而來,與屋内兩人對視一眼後,自走到坐在繡墩上喝着老鴨湯的九娘。
後又在五娘與九娘雙雙警惕的目光中,低頭湊到九娘耳邊,翹起嘴角低低道了句
“這一局,我赢了。”
九娘面色一僵,立時便張口想說六姑與自己一樣輸了,可是六姑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陸五,謝六是與我一道玩的,現在她們倆赢了,也便是我赢了。”
雖然六姑自動忽略了起初想當着五娘與九娘的面砸玉镯的事兒,但,在瞧見九娘黑了的臉色,與滿眼的怒火後,心下自是一派自得。
“你這個蠢貨,便是有五娘撐腰又如何,如今連說話都不清不楚,你以為那些夫人太太誇你乖巧懂事便真個兒在誇你,不過是給三伯母幾分面子罷了,背後,還不知要說你怎般蠢笨如豬狗呢!也就是你這榆木疙瘩,還在這兒沾沾自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