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說起來,沈家的規矩素來大,沈家閨女又養的金貴,素來是不曾聽聞過半點腌臜事兒的,這會子的九娘卻從夏朵的口中聽到了陸家的是非,更是事關陸三郎妻子的人選之争。
窺一隅便知全貌。
九娘也不是個蠢的,尋思了會子,便也能想出個所以然來,而立在她身後許久未開口的春草卻比九娘還心急了些,忍不住好奇追問了句
“這一個大伯母的侄女兒,一個三嬸的侄女,那陸三郎又如何說?”
見春草問出了心中疑惑,九娘便也不再多嘴多舌的開口,而是同春草一般樣的用希冀的眼神看向夏朵。
夏朵則神秘的笑了一笑,接着便替二人解了惑
“陸三郎說,如今重孝加身,這個時候哪裡容得他說親,據那幾個奴仆的意思,陸三郎想着過了孝期,再中了進士再論親事。”
聽到這個回答,春草不由得抿嘴笑道
“想不到那陸三郎是個有志氣的,便是他再滿腹經綸,在家守孝好幾年,隻怕要中進士很是艱難,到時候,又能結什麼好親事,這話顯然是拿來推拒他大伯母與三嬸的,啧啧。。看來這陸家嫡支三房面和心不和呀!”
而九娘沉默了會子,卻道了句
“我倒是越發想見見那陸三郎了。”
突聞九娘這麼一句,不由惹得劉媽媽也好,春草,夏朵也罷,一個個的目光都落在了九娘身上,那意思很明顯,都想聽聽九娘有什麼見解。
“按理來說,陸家是金陵八大家族之一,這長房宗婦的人選的家世必然不差,他大伯母便是瞧中了陸三郎的才華,一心想将自家侄女嫁與他,于陸三郎而言,娶了他大伯母娘家侄女并不會吃虧,畢竟,真個兒要等到出了孝,再娶親,年歲已大,便是中了進士,這三年一次的春闱,進士可多的是呢,想找個世家大族家的閨秀,也得人家瞧的上。”
在劉媽媽三人俱是點頭贊同九娘的看法時,九娘似乎還未有停下的意思
“再說他三嬸,雖是三房,但據我所知,陸家嫡支三房,都是嫡子,想必他三嬸也是出自名門,那麼她的娘家侄女的身份自然也是不差什麼的,可是陸三郎卻偏生推脫出了孝,還得中了進士再說親,意思很顯然,他甯願年歲大了自個兒挑個門戶興許比不上那兩個名門世家的閨秀,更是不怕得罪他的大伯母與三嬸,乃至他的大伯父與三叔父,也要推了他的大伯母與三嬸拿他父母的名義保得媒。”
九娘分析到這兒,想了想又興沖沖看向夏朵問道
“你可知陸家大太太與陸三太太出自哪家,瞧那陸三郎的說辭,要麼是與大房以及三房關系不好,要麼就是瞧不上那兩家姑娘。”
夏朵則抿嘴笑了笑,又老老實實做答
“陸大太太出自山東魯氏,說是她曾祖父是帝師魯閣老來着。”
魯閣老什麼的,九娘是一概不知的,但能出帝師的家族,可謂是尊容至極了,瞧自個兒二伯母就曉得,秦家也是出過帝師的,而且出了兩位帝師,所以,她二伯母一直自視甚高,便是同出自太原王氏嫡支嫡女的大伯母站在一起,也從未願意矮過半分去。
九娘心裡正盤算着那魯家女,而那廂夏朵面上的笑容卻越發的濃了好幾分,又沖九娘暧昧的笑了一笑。
“那陸三太太是朱家人,她侄女便是朱家女。”
朱家,九娘更是清楚不過。
旁的且不論,便是她的五姐姐與朱四姑娘的手帕交的關系,也讓九娘對朱家多了解一分,這會子聽到朱家女幾個字時,九娘的嘴裡頭便立時蹦出來一句
“說的不會是朱五吧,她今年十三,與陸三郎相差三歲,年歲上倒也合适,我瞧着朱五并未有什麼不好的,難不成,都是裝腔作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