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腳下,便見夏朵已然等在了那兒,當着順哥兒的面,九娘三人到底有些子避諱,這廂還不待劉媽媽多囑咐幾句,九娘那廂已然被順哥兒抱上了馬車,便是向夏朵打探下事辦的如何了也不得機會。
目送了九娘乘坐的馬車遠去,劉媽媽也沒閑着,而是随手扯了把小徑兩旁的野草,又擠做一團後,适才拿出袖兜中的油紙與一小截細繩。
直待她将瞧不出形的野草放到油紙裡再用細繩包紮好,又來來回回的确認,與尋常從藥堂裡拿的藥無甚區别,才緩緩舒了口氣,後又左右打量了幾番,尋了個頗為隐蔽的大楊樹下坐了,待過兩個時辰便回山上去,春草守着的院子,便也就穩當的很了。
再說與順哥兒同趁的九娘那一邊,因着隻一輛馬車,所以九娘與順哥同趁,夏朵留在車内服侍,而順哥兒的小厮阿戎則在車外趕馬車,所以,從栖霞山腳下至渡口這段路程,九娘與夏朵壓根就沒有單獨說私房話的機會。
好在栖霞山離得長江并不算太遠,據說在栖霞山的一個叫做虎山峰頂上便可以瞧的見波濤滾滾的長江。
而順哥兒為了方便行事,昨兒個在九娘動身去栖霞寺後,便也直接去族學請了三兩天的假,後便比照着先前從沈言勤那處借得大華地治圖,帶着阿戎在栖霞山腳下周遭的村莊集鎮轉了個遍,心裡不禁暗歎
‘沈家幾代人所制的大華地治圖就是精準,倒是省了許多尋找最為便捷小道的功夫。’
當然,作為金陵第一名門望族,又與栖霞寺有着不解之緣,在金陵地治這一篇的描述上,自然少不了對栖霞寺的濃墨重彩。
所以,順哥兒才敢在栖霞寺都是尼姑女香客的情況下,冒着名聲掃地的下場,趁着天黑摸上山又背了九娘下山。
一概都是瞧了沈家所制的大華地治圖上所描述的那兩句
‘徒步自山腳至山頂,腿腳利索的農婦半個時辰不到,不侍農活的太太,至少需一個時辰,擡肩輿的腳夫,半個時辰左右。’
‘除了逢年過節及每月初一十五外,栖霞寺一概都是辰正開山門迎香客,而上山祈福的香客慣來都是午時至申時最多。’
所以,兩廂一估摸,栖霞寺大多數的香客上山的時辰便了如指掌了,而似寅時這天色尚黑的,自然就不會碰到上山的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