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每每回想那一遭來,餘婆子的一顆老心除了越發染上愧色外,更有對陸三郎執着犟勁的深刻認知。
尋常人家守孝,雖說食素不食葷,可私下裡,哪家不是為活生生在世的大活人身子骨着想,多少食些蛋奶燕窩,肉食葷腥雖不放在明面上,私下裡都會做了吃的。
可哥兒卻好,别說那些個蛋奶葷腥了,便是滋補的藥物都盡數是土生土長的草藥物什。
不過,好在哥兒看重孝道,卻也不是死腦筋之人,當初自個兒存了要将哥兒守孝至此的大孝子名聲借着抓滋補藥的功夫,好好借由大夫的口宣揚一把,之後向哥兒坦白又自作主張了一把,哥兒卻也未阻攔,隻道了句
“媽媽待我的一片心,我自曉得,又如何會歸罪媽媽,隻媽媽日後行事之前要讓我知曉,媽媽也曉得如今我雖在這處守孝,可三叔那邊也是派着眼睛緊緊盯着的,稍有不注意的地兒,隻怕要被三叔拿了錯處去,倒是累得媽媽一片好心變壞事兒了。”
想着金陵城中陸家裡還有三老爺虎視眈眈的盯着,餘婆子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自那之後,便也聽了哥兒的勸,不再冒然行事。
而再瞧眼下,屋裡頭從金陵城中打探消息回來的自家兒子,已然同哥兒禀告了有半個時辰的功夫了,按照以往,憑哥兒的聰明才智,早有了對策,可眼下,卻已過去了這般許久,隻怕此番的事兒倒是有些個棘手呢!
餘婆子在門外暗暗焦急憂心了把,而屋裡的陸三郎隻來回不斷的踱着步子,雙手不自覺的越握越緊,直将兩隻握成拳的手捏的手指骨咔咔響做一團,眼裡迸射出懾人的憤恨與怒火,也未有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