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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比分異常焦灼,始終在你趕我超。
下課鈴響起的時候,賀初衍手裡抛出去的球正劃過半空。
哐當——落進籃筐。
一個極其漂亮的三分球。
可惜以鈴聲響起的時間為界限。
還是以一分之差惜敗。
賀初衍平日裡散漫慣了,罕見輸了局球賽,倒是沒什麼大的反應。
還走近,跟勁敵宋學長擊了個掌。
遠遠看着,兩人像是說了句什麼。
臉上竟然隐隐帶着笑。
看着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關子嘯卻比當事人還要激動:“可惜了,阿衍剛剛那個三分球真的很極限,就是最後的配合沒有做好,那球要是之前沒被攔截那麼久,我們就能成功反超比分了!”
陳文熙在旁邊安慰他:“嘯天,我知道你很激動,但你先别激動。”
關子嘯眼露迷茫:“?”那他該幹什麼?
陳文熙順手搶劫了經過同學的一瓶礦泉水,霸氣地擰開瓶蓋,一把塞到了關子嘯懷裡。
用動作來告訴他該做什麼。
——閉嘴,吵到她耳朵了。
關子嘯剛喝了口水,就看到大步走下場的賀初衍,被半路的送水小學妹攔截了。
然後不負衆望地拒絕了。
他忍不住感歎道:“真堅持不懈啊。”
“要是我面對這樣一個銅牆鐵壁油鹽不進的人,就算是大美女,我也提不起勁來。”
要知道他賀哥,這麼多年拒絕人起來,完全就是不留情面。
池半夏和陳文熙也見慣了這場面。
還對此聊起來。
“哎,别說,你同桌這Poker face(撲克臉),那股拽王勁真是拿捏得死死的。”
“無他,唯裝能爾,artificial(矯揉造作的)。”
關子嘯默默挪開一小段距離。
這倆人這種大聲密謀的程度,很怕被他賀哥誤傷。
池半夏擡眼,就看到讨論的當事人,直直走到她面前。
高大身影在身前罩下陰影,撲來一股運動完的滾燙熱氣。
她剛想開口,又看到這人就轉而坐到灌木叢的護石高台上。
賀初衍微仰着頭,濡濕的烏黑額發被風輕揚起,開口就是:“大小姐,我的球賽輸了。”
池半夏:“?”
不是,剛剛這人不是那麼張狂嚣張地要說把她的“男神”打下場嗎?
池半夏還沒回神。
賀初衍又說:“也沒有人給我送水喝。”
池半夏:“??”
不是,剛剛明明就有人給他送水,是當她這個觀衆瞎了嗎?
池半夏還在震驚中。
賀初衍瞥了眼關子嘯手裡的水,又重新直直看向她:“哦,别人同桌都有水。”
池半夏:“???”
不是,就是打了個球,怎麼就被不明生物魂穿了?
這種幽怨、委屈巴巴的目光和語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而逃離直擊現場的陳文熙和關子嘯,兩個腦袋快要靠在一起,活像特務接頭。
小聲密謀起眼前一幕。
陳文熙震撼:“這是受什麼刺激了?活久見了,拽王竟然低頭了。”
關子嘯沉思:“以我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欲擒故縱,以退為進?”
陳文熙發出靈魂質問:“以你這麼多年牡丹的經驗來看?”
關子嘯頓時不滿:“哎,你這要把天聊死啊?還聊不聊?”
陳文熙:“不聊就不聊。”
關子嘯:“姑奶奶,算我求您聊。”
陳文熙也很好哄:“好像一隻誘拐小白兔的大尾巴狼。”
關子嘯深表同意:“玩心機的男人心都髒。”
“太詭計多端了。”
“太不是人了。”
……
而不遠處的池半夏,顯然還沒有從拽王突然示弱的騙局裡清醒過來。
“喏。”
池半夏拿出口袋裡的袋裝西梅汁。
這可是她最愛的味道,給人還有些舍不得呢。
賀初衍瞥着伸到眼前的手掌:“什麼?”
“你不是渴了?”
池半夏看着腳尖晃動樹影,黑白分明的眼眸落進微光,臉頰薄紅,有些不自然地開口。
“給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