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斌和勸着還有點啰裡啰嗦的曾阿七辭别黃大奎走了。走了一陣,看着面前出現這兩條岔路,楊文彬憂心忡忡地說:“我們到底該走哪一條?那個小角,不知道他負氣往哪裡去了?又看不見一個人可以問一下。”曾阿七一臉苦笑地說:“他實在要賭氣要躲起來,你就找不到他,就像你喊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現在沒有什麼辦法,隻好聽老天爺的安排。”兩個走到岔路那裡,曾阿七掏出一枚硬币,說:“我們賭這枚硬币,亂抛上去留下來,正面朝上,我們走北,反面往下,我們朝西。”楊文斌也無可奈何,隻得點頭同意。于是,曾阿七拿着那枚硬币,朝着空中拜了三拜,抛起了那枚硬币,那硬币在空中畫了一個弧形,叮地一聲落了下來。曾阿七急忙一看,正面朝上,就大聲說:“正面朝上,我們往北。”曾阿七收起那枚硬币,兩個朝着北方走去。
兩個走了一陣,不覺來到一條大河邊上。但見那河,寬有百丈,長不知頭不知尾,河上面碧浪濤濤,帆影點點。此時正是中秋時節,天氣由熱轉涼。兩個順着那河走了一陣,看見一處市鎮,街面上人來人往,熱鬧得很。曾阿七說:“走了半天,肚裡餓得慌,雖然窮酸,好歹還吃得起幾個包子,走,去買它幾個包子吃,趁着人多,也好去趁幾個錢。”楊文斌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去行竊,雖然不贊同,但是目前囊空肚餓,也是半點沒得法子可想。隻好新步跟着曾阿七往前走去。越走人越多,耳裡都是吵嚷的聲音,眼前人影繁雜,熙來攘往。
擁着走了一趟,見了一處賣包子的,曾阿七連忙掏出幾個硬币,買了七八個包子,拿包子出爐不久,還有些燙手。賣家那大葉子包裹着。楊文斌抱着包子,看曾阿七把硬币拿給那個賣包子的。曾阿七付過錢以後,從楊文斌手裡拿過一個包子,大嘴咬着。才咬得一嘴,他忽然把包子放回楊文斌的手上,急忙往前去擠,那猴急樣兒,猶如一個幾十年的老光棍第一次見到女人一樣,真是迫不及待。楊文斌有些詫異.往曾阿七擠的方向一看,一個富人的背影映在眼裡,那人不但富,而且是腆着一個難看的大肚子。既是這樣,有句話說“十個胖子九個富,哪個胖子幹活路?”楊文斌猜測曾阿七去施展他的妙手空空之技了。看他怎麼得手?這種富人,竊他幾次,也不大緊,豈不聞人越富就越摳?楊文斌注意看着,一時之間竟然忘了吃包子,似乎一個傻子想不開似地站在那裡,又如一個癡情種在盯着他得不到的夢中情人發呆叫春一樣。
隻見好個曾阿七,似乎在向那人問路,那人一邊對他說話,一邊朝着那邊指。曾阿七一邊笑,一邊伸手在那個富人身上拍了一下,似乎表表示感謝一樣。那個富人也是一笑,就繼續往前走去。曾阿七似笑非笑,急忙走了回來。楊文斌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得手了。曾阿七拿過那咬了一嘴的包子,和楊文斌一起并肩往前走去。楊文斌看他的左手裡,捏着一個錢包,就知道他得手了。果然是妙手空空絕技過人,眨眼之間,那錢包就易主而來。曾阿七一邊咬着包子吞咽,一邊搖晃那錢包,一邊說:“晚上借宿,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