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在石壁下坐了一會兒,看看那風,兩個心裡難免有些着急。曾阿七埋怨說:“這風早不刮晚不刮的,真是氣人。”兩個心裡火急火燎,看看風漸漸小了,兩個急忙起身,迎風而行。又趕得一陣,看看走了十七八裡,果然看見前面一片地勢如彎,看見那裡五六戶人家,挨得不遠不近的。都是矮矮的泥巴屋子,不知道侯作海是哪家。隻好挨着問第一家。第一家門半開半閉,似乎知道他們要來一樣。屋裡光線昏暗,看見裡面坐着一個白發老妪,正戴着一匹圍裙,把個簸箕放在并起的膝蓋上,簸箕裡面散着一些豆,老妪用枯樹皮一樣的手在劃拉那些豆。楊文斌咳嗽一聲,那老妪耳朵還好,立即擡頭來看,看見曾楊兩個臉孔陌生,老妪臉上寫着好奇二字。不等楊文斌開口,曾阿七急忙問:“大娘,請問侯作海是哪一家呀?”老妪耳朵好,說:“你找侯作海家呀?他家姑爺姑娘今天回來耍,好像開心得很,好幾個親戚也在那裡耍。你們也去湊熱鬧嗎?”曾阿七說:“是呀,我們也去湊熱鬧耍。聽說他家姑爺發财了?”老妪說:“好像是有這個事,剛才來請我去吃飯,我牙口不好,所以沒有去。”楊文斌說:“大娘,他家是哪家嘛?”老妪說:“過去第四家就是,現在屋子裡人最多最熱鬧的那家。”楊文斌急忙緻謝,曾阿七來不及說客氣話,氣呼呼地就朝着那邊大踏步過去。
第四家屋裡屋外果然鬧嚷嚷的,好些人聚集在那裡,聞得酒香味兒撲鼻。曾阿七氣鼓鼓的,雙手叉腰直打量那屋子附近。楊文斌和他正要走近去,還隔得有點遠,一個老漢看見了他們,滿臉帶笑,呵呵地說:“兩個客人來我家耍,我家女婿請客,快來喝酒。”曾阿七說:“我們特地來喝酒。”楊文斌說:“大爺你家有什麼喜事嗎?這樣多人在這裡喝酒熱鬧。”那個老漢正是侯作海,他笑哈哈地說:“我女兒女婿發财了,要滿天請客,但來吃喝無妨。”曾阿七故意說:“喲呵,你女婿還大方呢?”侯作海說:“是呀,也難得會發迹,所以破費請客,走過路過,熟與不熟,都請來喝酒吃飯。”曾阿七臉上浮起笑容說:“看來我還來得對了?算是沒有錯過。”老漢說:“相識都是緣分,吃喝一頓讨個開心。”曾阿七做了一個怪臉色,說:“是啊,我特地來讓你女婿開心,包他開心得大笑,他難得發家緻富。”
兩個走了近去,屋外七八個人,屋裡也是坐滿了人,人人渾身酒氣,菜香味兒撲鼻。曾阿七冷笑兩聲,楊文斌急忙打量屋裡。屋裡人多而嘈雜,隻瞥得裡面人頭晃動,語聲嚷嚷。還有人在猜拳行令,吆五喝六。
隻看得一個熟悉的人端着碗走了出來。楊文斌急忙一看,頓時喜出望外,說:“小角,你原來在這裡?”那人正是王小角,他端着碗出來,看見楊文斌,頓時臉上一陣驚醒,忽然看見了楊文斌旁邊的曾阿七,他頓時沉下臉來。曾阿七也看見了王小角,立即說:“小角,你原來跑來這裡,難道你和這侯家熟悉?”王小角不理睬曾阿七,隻顧和楊文斌說話。曾阿七看了王小角對自己不理睬,也不生氣,大聲說:“侯家女婿,給老子滾出來。”他這一吼,屋外頓時人人愣了,納悶地看曾阿七,此時,曾原本壓在心裡的火氣忽地冒滕起來,隻覺得兩個拳頭都快捏碎了一樣,眼裡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