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中笑容不止,又笑了,瞧他這個高興勁,似乎一個瀕死之人忽然得到大赦一樣。陳三二終于明白了,也起身過來,朝着孟思中說:“你小子以後有人管了,不和我們一起混了嗎?”孟思中說:“說些什麼話?我們七個是鐵哥們,如何不一起混?難道要去和倭寇一起混?”陳三二說:“你如果聽了婆娘話,去和倭寇蛇鼠一窩,我第一個饒不了你。”說着,在孟思中的背上搗了一拳,雖然是一拳,卻沒有用力氣的。孟思中卻故意往後一仰,大呼小叫起來:“你打傷我了,賠錢,快賠錢。”陳三二說:“賠你個卵子吊面前。”兩個嘻嘻哈哈地追起來吵嚷起來。這時候,何必芳在那邊旮旯那裡,躲着不敢現面,她的一顆心咚咚直跳,想到孟思中一表人才,模樣兒俊秀,竟然會看得起自己,而且瞧他看自己的時候那個癡傻的樣子,既是呆頭呆腦又是可愛至極。真是緣分到了,擋都擋不住。
何必芳不僅是心裡發顫,而且臉蛋紅如一片雲霞,哪個男兒不鐘情,哪個女子不懷春。所謂願意孤獨一人如何如何,那隻是沒有看見心動之人的一種借口而已,看見了自己心儀之人,就會發傻犯暈,朝思暮想。是難以控制自己的。所謂情關難過,正是這個道理。
楊文斌看孟思中隻顧着一味傻笑,也不由得跟着笑了,拍了一下孟思中的肩膀,說:“真是一個傻蛋,隻顧傻笑什麼,還不快過去看看你的心上人。”何德發這個時候,好像成了聾子,扭過臉去看那邊,其實那邊一片空曠地,什麼也沒有,不知道什麼值得他故意去看。孟思中偷偷瞧瞧何德發,看見他扭過臉去,根本沒有注意自己,又瞥瞥楊文斌,楊文斌朝他努努嘴,孟思中就知趣地朝着何必芳跑去的方向追去了。孟思中跑了一會兒,其實何必芳根本就沒有跑遠,而是避到了一塊石頭後面。孟思中撲撲地跑過來,何必芳聽見聲音,心慌地探頭一看,正巧和跑來的孟思中四目交投,何必芳的一張臉蛋更是紅了,羞得不行,急忙低頭去看地上。低頭低得厲害,一個纖細的腰杆兒都快要完成九十度了。孟思中此時眼尖,看見了何必芳一臉紅,不敢看地面。孟思中站住了,看看何必芳,說:“你看着地面幹嘛?擡頭來看我呀。”何必芳哪裡敢擡頭,顫抖着聲音說:“不,就不想看你。”孟思中說:“地上有什麼好看的?”何必芳此時略微擡頭,瞥瞥孟思中,又慌忙低下了頭,嘴裡說:“地上就是好看,比你好看。”孟思中聽了,也低頭看看地上。此時,地上長着一支細細的不知名的野花,花瓣細小呈粉紅色,中間的花蕊卻是黃色的。看起來花朵雖小,其實卻美。孟思中說:“這朵小花真美!”何必芳聽了,擡頭又看孟思中,然後低頭摘下那朵野花,拿在面前,說:“花美還是人美?”孟思中說:“花和人都美。”何必芳說:“那你要哪一個?”孟思中笑說:“我當然要人啊。那花拿來做什麼?”何必芳聽了,擡頭看着孟思中,眼裡甚是脈脈含情,說:“你真的喜歡我嗎?”孟思中聽了,頓時舉起一隻手來,說:“我可以對天發誓,今生今世,隻喜歡你一個。”何必芳想想,說:“要是你明天遇見比我更漂亮的呢?她也對你有意,你怎麼辦?”孟思中說:“去她的。我眼裡心裡,都隻裝着你一個,再也裝不下其他人。如果你不信,我可以馬上發誓。”說着,孟思中把本來放下的手,又舉了起來,說:“我孟思中在此對天發誓,今生今世,隻喜歡何必芳一個。如有違背,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何必芳聽了他發的誓,點點頭,說:“我相信你,我也隻喜歡你一個,我的心裡,再也裝不下其他人”孟思中聽得一陣激動,向前一步,雙手抓住了何必芳的手,隻感覺到頓時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孟思中含情脈脈地看着何必芳,何必芳也大膽地看着他。兩個就這樣四目交投,此時,這個天地都似乎不存在了,時間也似乎停滞了流逝。一切都被定格了一樣。兩個情窦初開的小男女,就這麼站着,真是他不動,她也不動。
站了也不知道多少時候,孟思中就要摟抱何必芳,何必芳忽然沉下臉來,說:“我們都還沒有拜堂成親,怎麼可以這樣亂來?”孟思中聽了何必芳的話,心裡頓時暗自佩服:好一個自尊自重的好女子。好,懂得自愛,正是我喜歡的。”他此時 ,心裡除了喜歡,更多出一份尊重。也就收回了手,不再那麼猴急猴急的了,的确也是,既然約定三生三世,又豈會忙于這一會兒。兩個又站了一會兒,何必芳忽然說:“我們快回去,不然他們會着急。隻怕會找過來。”說着,用手去拉着孟思中的手。兩個就這樣手牽手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