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芳在外面哇哇地吐出來一大堆龌龊物,看起來惡心,聞起來臭,但是這時孟思中毫不嫌棄一直在給何必芳輕輕捶背。過了一會兒,何必芳不再吐了,直起腰杆來,用手抹抹嘴角。雖然抹了幾下,但是嘴邊還有一些白色龌龊物的殘留。孟思中想起屋裡的舊桌子上,不是放着一個茶壺嗎?旁邊還有一個碗,就進去倒了一碗茶,遞給何必芳漱嘴。何必芳喝了茶,揚起脖子看天,嘴巴裡咕嘟咕嘟,然後吐在了地上,一連漱了幾次。孟思中還怕她漱得不夠幹淨,再給她倒了一碗茶來。這次,何必芳直接喝了,原來她本來是餓了渴了,現在又吐出一大堆龌龊物,肚子裡空空如也,當然就更餓了。
雖然餓了,但是現在沒有飯菜,隻好喝水止渴了
鄒小佳哭了一回,又急忙問他父母的屍體呢?何德發給她指指外面,鄒小佳又急忙出去,看着屍體嗚嗚地哭。何德發陳三二跟出來,看着她哭得傷心。何必芳看着鄒小佳哭,想想自己的遭遇和自己的娘,悲從中來,也跟着嗚咽起來。楊文斌走了出來,對鄒小佳說:“人死不能複生,還當入土為安。”鄒小佳一邊哭一邊點點頭。楊文斌去找了一把鋤頭來,就在附近的菜園邊開始挖起來。何德發陳三二也跟着找來鋤頭一起挖。何必芳覺得肚子裡更加餓得慌,看看鄒小佳隻顧哭,于是對孟思中說:“我們去屋裡煮飯去。”孟思中點點頭,和鄒小佳一起進了廚房。她們才進去,鄒小佳也竟然跟着走了進來。看見廚房雖然不大,但是裡面的鍋碗瓢盆,一應俱全,應有盡有。何必芳問鄒小佳米在哪裡?鄒小佳東看西找,似乎對這裡不熟悉的樣子。何必芳以為她傷心過度,所以昏頭昏腦,也沒有注意後來,還是孟思中從昏暗的竈旮旯裡看見一個袋子,提到亮處解開一看,裡面是米。于是,用碗盛了四五碗,放到鍋裡,拿去淘洗。問鄒小佳水在哪裡,她指指外面。何必芳端着米出去淘米。孟思中在屋裡找菜刀,一扭頭,發現鄒小佳居然在後面盯着自己看,那火辣辣的眼神,盯得孟思中心裡一蕩,趕緊扭過頭去。孟思中找到了菜刀,想起來時看見路邊有一塊菜刀,就到那裡割菜去。正在彎腰割着,割了兩兜白菜了,想着這麼好幾個人,肯定不夠吃,還想多割一點,正要把手裡的白菜放到地上,後面一個聲音說:“給我拿着。”孟思中回頭一瞧,不知道什麼時候,鄒小佳跟了來,悄沒聲息地站在後面。孟思中把手裡的兩兜白菜遞給她拿着。孟思中繼續彎腰一邊割菜,一邊朝鄒小佳說:“你家白菜點得還可以,長得這樣好。”鄒小佳說:“坑挖深一點,多淋一些糞,就好了。”兩個絮絮叨叨地一邊叙話一邊割菜。鄒小佳問了孟思中和何必芳認識多久了,孟思中聽得有點奇怪:鄒小佳作為一個全家才喪的人,怎麼有心思問别人這些,但是想想先前鄒小佳哭得歇斯底裡,肯定哭昏頭了,也就沒有多想,随口說:“才認識幾天 ,但是算是已經訂婚了吧。”鄒小佳沒有回答,而是抱着白菜,靜靜地跟在後面 ,孟思中走一步,她跟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