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回來後,兩人便要啟程,結果薛照突然闖進外院裡,眼神慌慌張張的,用衣袖遮着臉,慌忙從亭子那邊跑來,邊跑邊喊:“閣主閣主,大事不好了,借我躲躲!”
“怎麼了,合歡宗尋來了?”江熄調笑道。
“合歡宗算個屁,是陸尋,陸尋來了!”
江熄看了一眼向還寒,兩人默契地準備從後門逃,薛照想也沒想就跟了上去。
三人從後門逃早集市上,避開人群到了河邊才準備禦劍離開。
“他盯着那劍做什麼,怎麼不飛?”薛照朝下面看着一人一劍對峙着。
江熄扶着額頭,想喊向還寒,但又礙于薛照在這裡,隻能蹩腳喊道:“姓李的,快跟上,找死别牽連到我!”
向還寒又用手撫摸了下劍身,這才踩了上去。
江熄站在如意劍上看向還寒那沒出息的模樣,忽然覺得一人千面誠不欺他,向還寒這般又喜愛又舍不得的表情,生動得才像個二十歲的人。
向還寒才二十歲啊……自己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但自己也不老吧。
江熄看了眼自己的手,正面反面地看,二十三歲,正風華正茂,自己肯定不是老牛。
江熄的怪異舉動立馬引來向還寒的不解,但是他沒多問,因為薛照湊上來跟他套近乎。
“你姓李啊,叫什麼?”
薛照還真是對這種事分外執着,但好在江熄并沒有把自己的名字真說出來。
“你跟來幹什麼?”向還寒反問他。
“看着你們跑就跟上了,你們去哪啊,是不是還在還在其他地方安了個家?不介意我去參觀一下吧。”
這時江熄已經對自己也是個年輕人下完了定義,看見薛照在也十分意外:“你怎麼還跟着?”
薛照一臉無奈:“我是這麼沒存在感的人嗎,你們一個兩個的現在才發現我。哎,你們到底要去哪啊,這都出了天淵派的地界了。”
如今的七大派各有各所庇護的州縣,天淵派與天池派以臨水為界,天淵派與靈霄派以青葉山為界,除非出了妖物橫走這類難以對付的情況,尋常不會去别家地界上做任務。
向還寒是沒法回答他這個問題的,因為他也不清楚江熄到底要去哪。
“轉身就能回去,誰讓你跟着了。”江熄也不回答,隻低頭看了看方位覺得沒錯。
“不讓我跟啊,那我更好奇了!”
見他還不走,江熄倒是沒有繼續攆,若是真發生些什麼意外,多一個人總比沒有的好。
三人聊着聊着就遇到了厚重的雲層,不得不再升高一些。雲層之上,被陽光照成了金色的汪洋,饒是江熄也是頭一次見這種景色。
他們靜默地看着這片天地,在這裡,一切是那麼渺小。
珍珍也歡喜眼前的景象,化作原型在雲層中穿梭,發出愉悅的鳴叫,隐約看見雲層下的江河也映照在一片霞光之中。
“天上仙人霞作衣,晚煙斜照數家溪。”江熄感歎道:“聽說有大能居于天外,不知是不是我們闖進了旁人的景中。”
向還寒是沒有看見仙人,但是江熄的衣袖被盡數染成了金色,連發絲都發着光,如高不可攀的仙人。
而一旁的薛照隻會叽叽喳喳說:“這也太美了吧,真想今夜睡這。”
同樣是平日不着四六的人,向還寒覺得自己還是喜歡有學識的,他看着江熄的背影,靠近,又靠近了一些。
他不屑理薛傻子,但是江熄卻笑道:“你若真睡這了,沐浴的就該是月光了。”
回頭的瞬間沒注意到身後人,險些撞上,被向還寒撈了一把腰。
“小心。”向還寒輕聲道。
江熄穩了穩,反而責備向還寒:“突然湊上來做什麼?”
向還寒貼着江熄耳朵:“真讓他跟着去?”
江熄摸了摸鼻尖,壓低聲音:“跟着吧,雖然吵了點,但若他沒什麼壞心眼,倒是能有些用處。”
說來,薛照接近金丹期的實力,江熄又拿捏着他體内之毒的解藥,可比他向還寒有用多了,但是好不容易兩個人一起出來,帶着一個薛照算怎麼回事?
等穿下雲層的時候,天已經幾近黑了,江熄便說先歇息,明天一早再啟程。
“咳咳咳,怎麼這麼大的塵灰。”江熄捂住口鼻,甫一落地就被迎面而來的紙錢糊了一身。
這街上紙錢飄得哪裡都是,煙塵一層蓋過一層,空氣中彌漫着線香的味道。
“誰家辦白事,場面挺大。”
薛照張開結界,三人進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