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栩頓了一會兒，似是不可思議，聲音輕飄飄的：“你覺得為師年紀大？”

“沒有。”林瑆擺手：“我沒有那麼想，師尊怎麼會這麼認為呢？”

年紀确實大了嘛，這又不是什麼壞處，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容栩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林瑆趕緊讨好：“再說了，活得越久見識越豐富，師尊這叫活化石，您隻要在歸元宗，那魔頭就不敢過來挑釁。”

“我隻是好奇，師尊年輕的時候……會不會活潑一些。”

“你的話過于密了。”容栩道。

林瑆垂頭：“師尊教訓的是。”

林瑆記吃不記打，很快又湊上前：“弟子不是故意消遣師尊，是今天得到一個消息，怕師尊難過，所以提前問幾句。”

“跟程天河有關？”容栩問。

林瑆驚訝：“師尊好厲害，居然一下就猜出來了！”

對于林瑆的贊美，容栩已經見怪不怪，這人沒事還誇自己兩句，誇他更是信手拈來，什麼話都說。

“确實跟程……師叔有關。”

“弟子今日從五長老處得知程師叔入了魔宗。”

容栩表情未變，也沒有多餘的動作，轉而問起林瑆：“你覺得如果他現在還在歸元宗，會不會暗中向吞海宗通風報信？”

林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吞海宗便是魔宗。

夙九淵建立吞海宗的時候，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打敗容栩，氣勢足可吞海。

可是他修煉的功法太過邪門，慕名而去的全是魔修或者各種妖魔鬼怪，隻要能壯大宗門，夙九淵都照收不誤，吞海宗的人到處殺人放火煉屍，把死人刨出來煉成傀儡，更過分的直接拿活人煉制，為正道所不容。

于是漸漸地沒有人再記得吞海宗，隻喊魔宗。

“這個……弟子跟程師叔不熟，實在猜不出來。”林瑆勉強笑着，他不僅知道，還非常清楚那個傻逼會做什麼。

“師尊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容栩點頭：“嗯。”

“從三百年前開始，我便覺得他不太對勁，如今他去了吞海宗也算是在預料之中。”

“林瑆。”

每次從容栩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林瑆都會頭皮發麻：“弟子在。”

“他背叛了歸元宗，背叛了修道的初心，以後便不是你的師叔。”容栩道。

林瑆：“是，弟子記下了。”

“可是以後再提起，弟子該怎麼稱呼他？”

容栩：“直接喊名字。”

“直接喊名字不太好吧，畢竟他年紀大我許多。”林瑆自認是個有禮貌的人，直接喊長輩的名字，心裡多多少少會過意不去。

“不如直接喊程魔頭？”

程天河不算長輩，隻能算個混賬。

容栩：“……”

“随你。”

林瑆高興了，看來師尊真的沒有受那個傻逼的影響。

“師尊跟程……程魔頭以前同屬一個師門，功法也是相同的。”

容栩看向林瑆，林瑆接着道：“那為什麼他修煉了這麼久還在元嬰期，您卻早早踏進半神之境，而且他看起來很老，年紀很大。”

感覺身上都有老人味了。

“同樣的功法交給你和陸離練，結果也不一樣。”

林瑆沉默，林瑆又想哭了。

“不用擔心，你勤奮一點的話，為師可助你在百年内超過他。”

林瑆微笑，這個提議很好，但是謝謝，不用了，他不想勤奮，更沒有那麼大的執念想超過大師兄。

“師尊，我聽說大師兄、二師姐、三師兄還有五師姐都是宗主撿回來的，因天賦不錯被您收為徒弟，名字也是您取的，為什麼他們每個人的姓氏都不一樣啊？”

看小說的時候他就很好奇，評論區無人回複，搜了半天沒有搜到，既然都是孤兒，為什麼不跟師尊姓容？

容栩看着林瑆好奇寶寶的模樣，“退下”二字在心底轉了一圈，最終沒有說出口。

“從前，我也有個大師兄。”

林瑆怔住，明明容栩的語氣很平靜，跟教導他時并無不同，但他感覺心髒被狠狠捏住，無法呼吸。

微風吹過，風鈴聲打破寂靜，容栩擡頭看着天上的月亮，長長的睫毛在他臉上劃下一道陰影。

“大師兄對我很好，我入門的時候才三歲，師父總是很忙，沒有時間管我，大師兄去外面買來字帖，教我識字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