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他們的父親是皇帝,就算隻是一個普通人,為父的指使兒子,兒子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胤祝對兩個哥哥同情一秒,下炕道:“皇阿瑪,兒臣要去額娘那兒吃飯,跟四哥他們一起告退了。”
康熙現在有種一時半刻都不想跟十五分開的“父子親情”,畢竟這個頭頂字條他還沒有研究透徹呢。
不過兒子的要求也不過分啊。
康熙擺擺手:“去吧去吧。”
胤祝說道:“晚上我再跟您一起吃。兒臣告退。”
說着人已經出去了。
康熙忍不住搖頭笑道:“你們聽聽,朕倒是一個缺少陪伴的孤寡老人了。”
梁九功湊趣:“咱們十五爺這是天性純善。”
其實要不是十五爺這時候回來,萬歲爺現在不定因為太子的事怎麼排遣不開呢。
還沒說完,已經有人進來禀告:“良妃娘娘求見。”
胤祝轉頭看了一眼,腳步還是往前走着的,然後撞到了一個人身上,頭頂響起四哥嚴肅的聲音:“十五,你幹什麼呢?”
“哈哈,四哥,哈哈,”胤祝揉了揉額頭,四爺回身一瞧,額頭有一片都紅了,自己這個弟弟倒是意外的脆弱,正想問有沒有碰到,弟弟就問:“四哥,剛才那個,特别好看的那個,是誰啊。”
四爺歎口氣,示意跟他往前走,“良妃。日後當面碰見,不可再這麼盯着人看了,要請個安,叫一聲良額娘的。”
胤祝恍然大悟:“原來是八哥的娘,難怪長那麼好---”
在四哥嚴肅的眼神中,胤祝漸漸消音。
四爺倒是不忍心責怪弟弟,他說這些話雖然有點浮浪子弟的習氣,但一想到他從小身邊沒有一個正經長輩教導就什麼氣都沒有了。
“宮裡不比外面,這類的話不可再說。”
胤祝連忙點頭,看四哥還要往前走,“四哥,都過巳時了,我們去找額娘吃飯。”
早晨起得早,餓得也早。
四爺眼底有了些笑意:“我那邊還有點要緊差事,你去永和宮陪額娘吃飯,日後我有空了,咱們再一起吃。”
胤祝不是個喜歡勉強别人的人,道:“行吧。那我走那邊的路了,四哥你也要勞逸結合啊。”
猝死可不是好玩的。
四爺看不明白十五那真切的憂心,但并不妨礙他心底暖暖的,忍不住擡起手,蓋在弟弟的腦袋上揉了下。
十五的這個小腦瓜,較别人的都要更可愛一些。
“去吧。叫淩樹給你帶路,别繞彎,看見宮妃們要有禮貌。”
叮囑的樣子像極了一位老父親。
其實四哥也隻是比他大了十歲而已。
雖然才過了巳時沒多久,但往日最多能聞到花草香的永和宮已經彌漫在一股飯菜香味中。
胤祝走進來就咽了口口水,喊着額娘朝挂着德清有輝牌匾的房間跑去,然後在門口急刹車,隻因裡面還坐着一個人。
一個很慘的人。
腦袋上系着一圈白布,手腕也挂着一圈白布,腿上還用白布打着夾闆。
好慘一個人呦。
胤祝是過了一會兒才認出來這人是誰的,坐過去拿起桌子上一個深黃熟透的枇杷,嘬了一口甜甜的汁兒,看着人問道:“十四哥,你這是發生什麼了?”
十四臉上一陣通紅,然後又白了一片,呵斥道:“大人的事小孩家家的少插嘴。”
胤祝:“你應該最多比我大幾個時辰吧。”
十四更為惱怒:“沒有福晉的人都是小屁孩。”
胤祝看向笑眯眯瞧着他們說話的額娘:“額娘,十四哥吃了槍藥嗎?”
德妃覺得十五胃口好那就是身體大好的表現,這些天一直都擔心小兒子的身體,見他特别喜歡吃這個枇杷别提多歡喜了,說話的時候就把盤子推到兒子面前。
“别管他,整天不着四五的,”轉頭看着十四的時候,就沒有那麼溫和慈祥的表情了,“都多大的人了,受傷都不知道怎麼養。”
十四翻了十五一個白眼:“額娘,剛才兒臣說的事您就跟四哥說說吧。這些傷都是小傷,兩天就能好。”
德妃嚴肅道:“你想要什麼差事自己跟你皇阿瑪提,别拉着你四哥。”
十四氣道:“什麼叫拉着四哥啊。四哥辦差漂亮,他的話比兒臣的有分量,而且---”瞪了十五一眼,“因為他胡說八道,皇阿瑪現在都不信任我了。”
德妃冷下臉來,唯恐十五心裡難過,呵斥道:“十五才回來能怎麼說你?以前那麼多年,都是額娘把你給寵壞了,你四哥怎麼就能辦差漂亮讓你皇阿瑪信任?再叫我看見你欺負十五,饒不過你。”
十四捂住差點被額娘擰到得耳朵,别看額娘平時對他挺好,小時候犯錯就這樣,隻擰耳朵便能把他擰哭。
十四護着耳朵,嚷道:“兒臣知道了,四哥十五都是您的寶貝兒子,隻兒子是撿來的。”
“噗嗤。”
十四看向發笑的人。
胤祝笑道:“十四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起來一句話。”
十四渾身警惕,明知道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還是忍不住問道:“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