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拖着疲憊的身體,喻宋用密碼打開了合租房的大門,公共區域的燈還亮着,但鴉雀無聲,每一位租客都門窗緊閉呆在自己的房間。
掃了眼時間,已經淩晨一點了,怪不得這麼安靜。
迎面就是一股酸腐的熱浪,混合着汗水、香煙、還有外賣事物的油脂味兒。
早有準備的喻宋憋着氣,房間的隔音不好,他盡量放輕了自己的腳步,飛快跑上二樓打開自己的房門。
整潔的房間裡,小香薰的薄荷味清新又好聞,整個人都得到了淨化,喻宋這才緩緩松了口氣。
但他這口氣還是松得太早了,剛關上門準備換鞋,一個赤紅色的整根拇指大的不明生物迎面就朝他飛撲過來!
艹!蟑螂!
喻宋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什麼,當即側身躲開,而後抄起拖鞋猛地砸了過去!
“啪——!”
伴随着拖鞋與牆面碰撞發出的巨大聲響,喻宋完美地将蟑螂拍死在了牆上!
“呼——”
打死了,喻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作為一個廣東人,雖然不怕蟑螂,但确實很讨厭這個東西,為此喻宋早就培養出了一手絕佳的拖鞋滅蟑螂技巧,又快又穩,又準又狠。
“艹!”隔壁忽然傳來合租室友的咆哮,“大晚上的什麼逼動靜!”
“吵死人了!”
“讓不讓人睡覺了!”
“什麼素質!”
喻宋聽得直翻白眼,是是是,就你丫的最有素質。
這間合租房是個商業樓盤改出來的複式,上下兩層加起來一共有七個房間,樓上四個,樓下三個,七室一廳,一廚三衛,住了九個人。
隔壁住的是個特别愛光膀子的男的,平時也不愛丢垃圾,大家雖然住在一個房子裡,但都是由二房東拼在一起的,彼此之間也不認識,也沒有認識的打算。
隻是前幾天,隔壁的男的把外賣垃圾堆在門口發臭了還不丢,喻宋沒忍住,說了他幾句,喻宋自問态度還行,但梁子還是結下了,那男的碰到了總會陰陽怪氣喻宋幾句。
深吸了一口氣,想到其他室友,又看了看現在的時間,喻宋選擇了沉默。
希望以後他别再來惹,不然就舊賬新賬一起算!
抽了兩張紙,裹住蟑螂須,喻宋将壓扁了的蟑螂屍體從牆上扯下來,丢進垃圾桶。
中指傳來輕微的鈍痛,喻宋低頭一看,指腹的側邊沁出了一點紅殷。
這是什麼時候劃到的?
不大嚴重,把血擦掉傷口就已經愈合了,喻宋也沒再管,他實在是太累了。
他高中的時候成績不好不壞,也沒什麼夢想和大志向,别問,問就是想成為有錢人。
于是就這麼稀裡糊塗地填了幾個志願,最後被第三志願的南滬旅遊大學的行政管理專業錄取了。
說實話,拿到通知書的時候,他都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報的這個學校這個專業了,但他确實報了這個學校這個專業。
反正有學校讀書,那就讀呗,走一步看一步。
抱着這樣的心态,喻宋活到了大學畢業,然後就是按照正常的人生軌迹,該找工作了。
海投簡曆,一家一家面試,最終,他成了恒心科技的實習助理。
這個崗位挺好理解的,簡單來說就是總裁助理的助理的助理。
人生啊,找不到工作的時候感覺天都快塌了,找到工作之後……天真的塌了……
上班兒一周,喻宋剛适應恒心科技的環境,準備嘗試摸魚,結果他們的總裁就換人了,空降來了個的無比龜毛領導,喻宋對這人的印象隻有兩個字——死裝。
一身的黑西裝領帶皮鞋,戴個墨鏡剛走進來的時候,身後跟着一摞人,那陣仗,喻宋還以為勿入了什麼霸總電視劇的拍攝場地呢。
還說是什麼特别愛幹淨的一位總裁,搞得他今天一整天都被徐助理喊着在公司打掃衛生。
不是,什麼人愛幹淨到連個綠植葉子的背面都要擦灰啊?!
死潔癖!
這已經是病了,得治。
喻宋一邊在腦海裡吐槽,一邊洗漱,然後将自己甩在床上。
等過兩天調休,他一定要給房間做一個大掃除。
臨睡前,躺在床上的喻宋迷迷糊糊地想着。
……
半夢半醒之間,喻宋感覺自己似乎是在地上爬,而且手腳有些硬,是那種不太方便彎曲的硬,有點兒不靈活,但好像又挺靈活的,至少爬行的速度是很快的,他能依稀看見有什麼深灰色的東西在自己的身下快速掠過,背上癢乎乎的,腦門兒前兩根紅色的什麼東西,有點重又有點輕,像蟑螂須似得顔色,一晃一晃的,有點礙事兒。
嗯?等等!蟑螂須?!
喻宋低頭一看……
WOC!他怎麼變成蟑螂了啊啊啊!!!
吓得睡意朦胧的喻宋猛地睜開眼睛,他這做得什麼夢?!
也正是在這時,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在喻宋的眼前放大,劍眉高鼻,狹長的眼睛帶着看垃圾一樣的眼神,薄唇泛着灰白,不大健康的樣子,随之而來的,還有他右手捏着的四十四碼的拖鞋!
為什麼是四十四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