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挂在天上,散發着烤人的氣息,陽光層層下落,到窗邊時已經有些斑駁。
本想吹風透口氣的喻宋一下子關下窗。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豔陽高照的天,喻宋卻總覺得天色有點灰,空氣也濕漉漉的,泛着黏膩,像憋悶的膠水糊在人的身上。
感覺好像要下雨了。
事實證明,喻宋的直覺準得吓人。
下班進電梯的時候天陰了下來,喻宋還在擔心會不會真的下雨,因為他沒帶傘,最近的一個便利店在地鐵口,步行五分鐘。
結果出電梯的時候,伴随着叮的一聲,喻宋看見了大樓門口噼裡啪啦的傾盆大雨。
喻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就這麼一會兒,路上都開始淌起水了。
這個情況,隻能回公司自願加(等)加(雨)班(停)了。
雨下得這麼突然,一般都是陣雨,下不了多久的。
喻宋安慰着自己。
然後,一個小時過去了。
雨還在下。
“轟——”
隔着落地窗,喻宋看見了遠方從烏雲裡劈下的閃電。
喻宋:“……”
再不走的話,他就不好趕公共交通了。
咬了咬牙,喻宋左右看了看,最後進茶水間,找到了還沒用過的,保潔套垃圾桶的黑色塑料大袋子。
有總比沒有強吧。
在袋子上掏了幾個洞,弄成簡易的雨衣,站在大樓門口,迎着風喻宋把袋子撐開往自己身上套。
“嘟嘟——”
與此同時,門口響起汽車的鳴笛。
十分眼熟的邁巴赫停了下來,向着他這邊的車門打開。
不是錯覺,喻宋看見了陳望津,而且陳望津在對他招手。
是讓他過去的那種招手。
喻宋低頭看着自己被黑色塑料垃圾袋包裹的身體。
喻宋:“……”
人在無語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是真的會想笑。
“謝謝。”喻宋将垃圾袋團吧團吧丢在了邊上的垃圾桶裡,跑上了車。
不到三十米的路,還是淋了他大半身的雨,這要是淋去地鐵口,他絕對就是落水狗。
“嗯。”陳望津點了點頭。
骨節分明的手拿着松軟的白色毛巾遞到了喻宋的面前:“擦擦。”
喻宋十分感激地接過:“謝謝!”
“去新湖大道。”陳望津十分自然地對劉叔道。
這是要送他。
喻宋下意識地張口要拒絕,最終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如果讓陳望津把自己放在地鐵口,那後面地鐵出站轉公交,雨沒停的話,他還是得淋雨,公交下車往家裡走也還有一段距離。
畢竟是有利于自己的事情,喻宋選擇了,接受。
“謝謝。”
喻宋說得真心實意。
陳望津:“嗯。”
大雨,高架,邁巴赫在路上飛馳的畫面并沒有出現。
烏雲蓋頂,天色昏暗得像是已經到了晚上,路燈也都紛紛亮了起來。
大雨延長了晚高峰的通勤時間,就算你是邁巴赫,該堵車的照樣也得堵。
喇叭聲嘟嘟個不停,豆大的雨點争先恐後地砸在車窗上,雨刮器不停搖擺,能見度卻依然是高度近視。
與外面的喧嚣不同,車裡安靜得發冷。
喻宋做了一下心裡建設,準備說點兒什麼打破沉悶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