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巨大的黃色消防救生墊上,砸下兩個人。
驚起四周看客的一片呼聲。
“老公!!!”
警車到了。
一個女人穿着玫紅色的上衣,抱着孩子沖向救生墊。
剛從警車裡出來就看到這一幕,楊桃吓得腿都軟了:“喻宋!!!”
康德醫院的救護車一直等在旁邊,醫療組立馬救人。
三十三樓實再太高了,就算有救生墊,都不一定能保住命。
早在電梯裡,消防員叮囑事情嚴重性的時候,陳望津就打電話給了晉博集團旗下的私立醫院打了電話,安排了救護車和醫療組過來。
“陳總,”楊桃坐在救護車角落,看向氣壓極低的陳望津,急救病床上是任人擺布的喻宋。
“趙勇那邊……”
“聯系律師,告他故意殺人。”
異常冰冷的字眼從男人口中吐出,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眼,此刻已經一片充血的猩紅。
……
“心跳40!”
“高壓62,低壓38!”
“患者墜樓,右手粉碎性骨折——”
“馬上手術!”
“下病危,讓家屬簽字!”
鼻腔裡全是消毒水的味道,耳邊是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護士的奔跑,一陣頭暈眼花。
“家屬呢!”
“這裡。”陳望津朝捏着病危通知書的醫生伸出手。
“您是……?”
康德私立是晉博集團旗下的,醫生作為康德私立的權威大拿,自然也是認識陳望津的,這裡問的是以什麼身份給喻宋簽字。
“上司。”滴水的外套被脫在一旁,陳望津拿過醫生的筆。
這樣緊急的情況,親人不在身邊,同事上司确實可以代簽。
陳總不愧是未來晉博集團的掌舵人,十分沉穩有魄力。
就是簽的這個名,跟以前在合同上見到過的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似乎,筆畫歪了不少。
“滴——”
鉛質的金屬門閉合,手術中的燈驟然亮起,紅光刺目。
哒、哒、哒。
醫院的白牆聽過最多的禱告。
喻宋,你一定要平安。
……
“陳總?”
男人坐在手術室門口的鐵皮長椅上,雙手合十地撐着額頭,眉眼低垂,似乎是在……祈禱?
方特助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可置信,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陳望津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走上前拍了拍陳望津的肩膀:“陳總。”
一邊遞過去一張房卡。
“樓上有空餘的病房,我聯系院方安排了一間。”
康德私立住院部的頂樓,有好幾個專門為晉博集團高管董事等準備的高級VIP病房。
男人身上的衣服都還是濕的,頭發倒是已經沒有滴水了。
說實話,方特助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陳望津這麼狼狽的時候了。
“手術應該還需要一些時間,”方特助看了看手表,“這裡我盯着,您先上去換身衣服,洗漱休息一下。”
“這種時候,您不能倒下。”
冒着泛白青筋的大手接過房卡,陳望津撐着牆壁起身:“嗯。”
一步一步,走得慢,那樣高大的,無所畏懼的陳望津,此時此刻,倒顯得有些害怕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