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吳天川自己去把爛賬賠平,不然就滾蛋。”
喻宋聽見陳望津說。
滾蛋,這算髒話嗎?好像也算不上髒。
墜樓前的東西也都想了起來,喻宋聽出了陳望津話裡的含義。
這是如果吳天川解決不了,就算是得罪吳總和陳董,他都一定要把吳天川送進去的意思。
“好的。”喻宋都明白,方特助自然也明白。
男人坐在椅子上,摩挲着大拇指,不知道為什麼,喻宋總感覺陳望津現在有些心不在焉。
好像在思考什麼更重要的事情。
可什麼能比趙勇死了更重要呢?
徐恪坐在辦公桌後,半眯起眼,表情在幾個人之間來來回回,也再一次意識到了陳望津對喻宋的不同。
吳天川和趙勇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是知道的,陳望津作為恒心科技的總裁,都沒有要出面的意思?
不過那些都是陳望津商業上的事情,不是他這個醫生要過問和關心的東西。
将檢查報告放在桌上,徐恪食指和中指敲擊着:“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這麼明顯的有問題,不查了?
想清楚,要放身上有這麼大問題的人,在身邊?
想清楚,要放棄這麼有價值的東西?
“方特助,”陳望津喚了一聲,“先帶喻宋去病房休息。”
“好的,陳總。”方特助打開門,接收到了指令。
聽陳望津的話,這已經是他們幾個助理的必修課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喻宋就站了起來,跟着方特助出去了,剛到走廊,喻宋又反應了過來。
不是,陳望津和徐恪讨論他的病情,他這個病人不能聽嗎?
而且陳望津又不是他的親人,隻是他的老闆啊。
這是不是有點太荒誕了?
等等,荒誕。
“方特助,”喻宋停住腳步,“要不你先去忙吧。”
“我感覺現在還行,就在這兒坐會兒,等陳總一起吧。”喻宋指了指旁邊的座椅。
方特助的視線停在喻宋身上,大概兩秒:“好。”
點了點頭,他要去處理吳天川那邊的爛攤子。
呼出一口氣,喻宋坐在長椅上,一邊捋自己腦子裡的頭緒。
一牆之隔,院長辦公室裡,陳望津已經站到了徐恪的身邊。
“他還有什麼問題嗎?”視線落在檢查報告上,陳望津補充,“身體上。”
徐恪深吸了一口氣:“右手骨折。”
翻了翻各項檢查:“以及輕微腦震蕩。”
“不是陳望津,”放下報告,徐恪側過頭看向男人,“兩個同時墜樓的人,同時進ICU,現在一個死了,一個輕微腦震蕩,你覺得這合理嗎?”
“喻宋昨天查的時候,可還是植物人。”
“還有他這個右手,昨天還是粉碎性骨折,科室主任都在跟我商量要不要給他截止了,現在就變成可愈合性骨折了。”
“這個速度下去,我都怕他明天去籃球場上扣籃。”
“辛苦了,”苦口婆心說了良多,誰知男人隻是拍了拍他的背,“幫我瞞一下。”
徐恪:“……”
這他媽是瞞一下的事兒嗎!!!
……
啪嗒,辦公室的門打開。
“喻宋?”
陳望津一眼就看見了外面長椅上,腦袋一點一點的喻宋,身上還穿着藍白條紋的病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