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靖回他:“也不奇怪,畢竟他隻是她的外甥,又不是親生兒子,更何況還有自己的女兒和工作,對他不上心,也是人之常情。”
“兩個人關系如何,汪女士為何對楚卓然銀行卡存款餘額之事耿耿于懷,我們親自去她家裡看看不就知道了?”許燃道。
“楚卓然父母是怎麼死的?”臨出門前,張景月突然問蔣靖。
“車禍。”蔣靖道。
幾人來到汪宅,這裡是津州老城區,聚集着上萬戶的家庭常住人口,新房舊房密密麻麻地挨着,一棟又一棟,一條又一條大大小小的馬路橫亘其中,聚集成一個龐大的住宅區。
從一條單行車道往上爬,經過一個小坡後,就到了汪家。
将車停靠在路邊,許燃帶隊上前敲門,卻沒有人應聲。
“一個小時前就給她打過電話了,她說她在買菜,馬上就回來,誰知道她還沒到,我再打個電話過去。”怕許燃不耐煩,蔣靖趕緊擡起手機打電話。
“沒關系。”許燃說。
蔣靖在打電話,幾個人就能站在寒風中等消息。
許燃一擡頭,就瞧見離他們不遠的上方陽台上有個膘肥體壯的男人在抽煙,一口一口的吞雲吐霧,大冷的天隻穿了一件短T恤。眼睛還斜下來盯着他們看。
“警察?”男人一根煙抽到底,摁熄了煙頭,斜着眼問下方站着的許燃。
“是警察。”許燃說。
“又來警察?”男人粗眉一皺就道:“那娘們又犯啥事了?”
“你說的誰?”許燃問。
“能說誰,人民教師汪雲,狂躁症患者汪瘋子咯~”
聽他這麼說,許燃眉心一動,拉着張景月就爬上樓梯來到男人面前,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抽出來一根就遞給那彪形大漢。
“先生貴姓?”許燃問。
“牛,牛強。”沒想到一個警察會給他遞煙,先前還一股傲氣的男人臉色緩和下來,接過煙點燃。
“牛先生方才說汪女士是狂躁症患者?”一旁的張景月問。
“她?不僅是狂躁症患者還是個瘋子,一個颠婆。”牛強談起汪雲,像是提到了什麼妖魔一樣,鄙夷又嫌棄。
“......”
“牛先生是否知道楚卓然?”許燃轉移話題問。
“知道,那個可憐的娃,說起來,他已經好久沒看見他了。”
“牛先生,不瞞你說,那孩子已遭不測,我們此行前來,就是為調查他的死因。”許燃緊緊盯着牛強的神色變化。
隻見牛強夾煙的手一頓,愣在原地,不可置信一問:“死了?”
“那臭娘們殺的?”牛強手一擡就指向汪家門口,怒目圓睜。
“警方還在調查中,據汪女士所說,她作為楚卓然的唯一監護人,對他的照顧有所疏忽...”
“她那叫疏忽?!”許燃話還未說完,身強力壯的男人胸中就聚起氣來,眼裡冒火,大聲道:“别聽她在那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我跟那娘們做了十多年的鄰居,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
“楚卓然是四歲的時候進她家門的,那時候他爸媽剛死,小孩子愛哭,好像是親眼看見他爸媽死在他眼前的,所以經常做噩夢,要哄,要抱,還要喂奶,那女人沒耐心,哄了幾天見他還是哭,就不耐煩了,晚上就把他趕出門,要他在門口罰站,說什麼時候哭夠了才讓他進門,自己就在屋裡和她那一群閨蜜打麻将,有次孩子跑出去,要回家,要找媽媽,還是我和我老婆半路遇到帶回來的。”
“這女人做的事,喪盡天良的,說起來我三天三夜都和你們說不完,那孩子五六歲的時候,要他在院子裡洗衣服,寒冬臘月的,洗衣服就算了,小孩子力氣小,哪裡能擰幹一個成年人衣服上的水?還是一些羽絨服棉服,後來衣服挂在晾衣杆上就不停滴水,那女人回家來看到了,不知道又從哪裡冒出來的鬼火,拖着他就在地上死揍,打得那娃娃鼻青臉腫的,氣都喘不上來,我老婆瞧着不行,就勸,勸不住啊,還被那臭女人罵多管閑事,罵我老婆臭三八,她說我老婆臭三八,我就罵她死颠婆。”
“我老婆叫我不要計較那麼多,但是孩子可憐啊,那婆娘跟她老公離婚後,就更變本加厲了,總是餓他,一點小事不順心就要打他,讓他跪在院子裡說是贖罪,大冬天的,手上膝蓋上全是凍瘡。那些年,他就沒吃過一頓飽飯,那女人有時候幾天幾夜的不回來出去打牌,就把他鎖在屋子裡,扔給他幾個小面包就完事了。”
“我跟你們說,這女人她就不是個人!”
第五十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