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卓然的話,讓高寒陷入沉思,他沉思的時候,臉就像從前一樣顯得木呆呆的。
楚卓然望着他,眼睛骨碌碌一轉,詢問道:“高寒,不如你重新開張營業,你做蛋糕,我給你當小工呀?”
“我不想開。”聽到這話,高寒回神,想也不想搖頭。
“為什麼?”楚卓然很不理解地說:“我要是有這麼一家鋪子,這一輩子都心滿意足了,你竟然會不想開。”
高寒說:“你想要,那我送給你好了。”
“啊?”楚卓然讪笑擺手:“還是不要了,我對這個一竅不通,會給你弄壞的。”
“沒關系,”高寒無所謂說:“你想要,我就送給你。”
這下卻輪到楚卓然愣了,他臉上挂的笑放下來,問:“高寒,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跟你認識還不超過三個月,你不怕我是壞人嗎?”
“你是好是壞,跟我送你店鋪沒有關系。”高寒坦然道:“我想送你,隻是因為我單純想送給你。”
高寒話落,楚卓然卻罕見地沉默了。
“怎麼不說話?”高寒問他。
“嗯…”楚卓然一步步靠近他,最後在他面前站定,看着他說話:“假如我要了你的鋪子,那我可就是這裡的老闆了哦。”
“嗯。”高寒輕嗯一聲。
楚卓然突然一笑,說:“那我做老闆,你來給我打工,我聘請你成為我的糕點師,好不好啊?”
楚卓然狡黠一笑,白玉一般的臉配上他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像一位純白天使。
從林家出來,張景月有些沉默,許燃和他并排在一起。
“你經常來這裡嗎?”他問許燃。
隻見許燃搖了搖頭:“沒有,我找了那孩子十年,找不到,所以就越來越不敢過來。”
“你哥我,也有不敢面對的人,不敢面對的事...”許燃頓了一下說:“比如他們。”
“其實做警察的,并非萬能。”
“哥...”張景月正想說兩句安慰他,他卻已經開口:“但我今天來,是發現了這個。”
許燃從兜裡掏出一張照片,遞到張景月眼前:“奶奶說,林旭走丢的時候,脖子上系着一條紅色圍巾,你看看這個。”
許燃遞給他的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一片廢墟,碎石嶙峋,塵埃漫天,晦暗的色調中,一片石頭的縫隙中露出一塊圍巾的鮮紅一角。
“這是?”張景月問。
“這是警方當年在蕭山清理現場時,拍下的照片,我在整理檔案的時候,發現的。”許燃說:“我來,就是想和奶奶确認一下,林旭走丢時,戴的圍巾是否和照片上的相同,而奶奶點頭了。”
“你想說...”張景月擡眼看向他哥:“林旭的失蹤和林儲源有關?”
許燃回:“也許,和唐尼蘇也有關。”
林旭失蹤的時候,穿的是一件白色棉襖,頸部圍了一條紅色圍巾,那時快要放寒假,天冷,圍巾是他奶奶給他織來禦寒的,所以林奶奶很确定,照片裡的圍巾就是林旭所戴的那條。
但在蕭山上關于林旭的信息,也隻有這麼一張照片。
“那晚後,林儲源把你帶去了哪裡?”許燃問張景月:“是去了蕭山,對嗎?”
“是的,”提及這件事,張景月點頭:“是去蕭山了,但是在我的記憶中,我在那裡并沒有看到過這麼一個小孩。”
“那時候他八歲,失蹤的時間是3月3号,3月18号警方進入蕭山,與林儲源一方發生火拼,林儲源死亡,清源這個組織徹底消失。”許燃道:“而這前後不超過十天,警方在那裡也從未見過林旭,也就是說,他極有可能在警方到來之前就已經被轉移,也有可能他在這段時間内...就已經死亡。”
“已經死亡?”想起這個可能性,張景月心中一片冰涼,在蕭山做試藥人的那段時間,他的确眼睜睜看着許多和他一樣被抓來的人,一個個死去。
“蕭山,我必須去一趟。”許燃開口說話,眼神堅毅:“是死是活,我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景月哥,高寒他的甜品店又重新開業了!”周鑫鑫邀請張景月出來喝咖啡,他尤其興奮地和張景月提起這件事。
“重新開業?”張景月攪拌手中咖啡,他這一段時間心事重重,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咖啡在他手裡,也隻是放涼放冷。
“那這是好事,你也可以趁這個時候,給他送束花去,祝他開業大吉,緩和一下你們的關系。”張景月說。
周鑫鑫卻犯了難:“我不敢過去,我一去,他就會冷臉,不會要我送的花的。”
周鑫鑫說:“我現在很怕他冷臉,他一冷臉,我就好像看到了曾經的高叔叔,都說外甥像舅,他現在跟高叔叔是越來越像了。”
“而且他現在身邊有了人,也不缺我這個朋友,從前他就對我愛搭不理,現在,他更是連看我都懶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