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在小木屋裡沒待多久,和看守道别後,才剛剛翻過石碓,就被人扯住衣領卡住脖子。
“你們幹嘛啊!”花心又舉手朝面前的人投降,卡住他脖子的正是楚卓然,許燃站在一旁。
“你在裡面,跟那個人說了什麼?是不是傳了信息?”楚卓然用力掐他。
“我要傳了還敢回來找你們?”花心被他掐得嗓子疼:“放開我。”
“他們約好了,晚上要找高寒打架,這次,要把他打死,是上面發的話。”花心呼吸不順,臉漲得通紅,哽着嗓子說話。
楚卓然聽到此,手洩力一松,現在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他看向許燃,眼睛慌了神。
許燃站過來,高大的身影整個擋住花心,像是将他困住了,許燃臉上沒什麼表情,隻說:“你的錢,是我們看着你埋的,如果你說謊,那些錢不僅沒了,兩方交戰,死的第一個,一定是你。”
許燃輕飄飄将話說出口。
花心不敢再無所謂的摸樣,說:“我帶他出來,我和你們一起下山,有什麼不對勁,你們盡管推我出去擋槍,這樣,你能不能相信我。”
許燃沒點頭也沒搖頭。
“我兩年前來這裡,隻想賺夠買房的錢就收手,沒傷害過任何一個人。”花心認真說:“我剛才問了,你們要救的這個高寒,曾經害死了基地裡的一個頭頭,叫周潛的,周潛和基地的高層關系匪淺,他們抓高寒,是在為周潛報仇。”
為周潛報仇,所以抓了高寒。
花心嘴裡的高層,想必就是唐尼蘇、魏陽和等人。
而唐尼蘇他,竟然認識周潛...
許燃随即問:“你不知道你們高層叫什麼名字?”
花心道:“我這種小喽啰哪裡可能知道,我見都沒見過,隻有肥牛他們,或許見過,這個高層,神秘得很。”
“喂,你們究竟要不要救他?”看許燃又陷入沉默,花心問楚卓然。
“當然要救。”楚卓然的回答毫不猶豫。
花心道:“那就這樣,我剛才确定了,現在看守隻有一個人,我折返去把他打暈,然後你們沖進鐵網,救人。”
“鑰匙呢?”許燃道:“鎖在高寒身上的那些鐵鍊,沒有鑰匙,我們是劈不開的。”
“在看守的腰上,我看見了的。”楚卓然回。
三人合計一番,便重返小南山。
然而天不遂人願,等他們折返到隐蔽的石碓後,小木屋前正有一群全副武裝,高大強壯的人從山林深處出來。
許燃望見這番景象,不得不把刀架在花心脖子上,他懷疑花心走漏了風聲。
然而事實卻并非如此,因為那群人中,有個青年被人脫光了上衣,在人堆裡蹒跚前行。
他光裸的上半身滿是污泥,肚子上一道一道的刀傷,肩膀被人捅了個窟窿,腿上也是,鮮血蔓延而下,從褲管中流出來,他的雙手綁着麻繩,有人在前拽他,他一步一步走得艱難,像是行屍走肉。
是李成峰。
許燃看見他,心一震,李成峰為什麼會在這裡?
隊伍最後面跟着一個矮小的人,那人眼睛細細的,手上拿着一件破了洞滿是鮮血的軍綠色作戰服,蹦蹦跳跳在人群中揮舞着,是蛐蛐,那個眼睛像蛇一樣,被警方通緝許久的蛐蛐。
他揮舞着李成峰的衣服,扭得像條蛇。
李成峰會在這裡,是因為段飛。
警方抓捕唐尼蘇的行動定在在3月15号,而許燃在知道高寒失蹤後,他就一點也坐不住,他怕自己晚了那麼一秒,高寒就會失去生命。
就像從前他雙親死亡時一樣,如果警方能早點到,他們或許就不會死,他也不會失去張景月。
整整十年,一直以來困住許燃的,是時間,是遺憾,是那時無能為力的自己,是警方的執行力。
他想,他做警察,如果能早一點,是不是就能挽救那些本不該逝去的生命。
而他也一直是這樣的做的,不管做什麼,他都一定要沖在最前面,要抓緊時間。
這次行動,他清楚的明白梁局、段局,還有秦叔叔不會讓他摻和進來,所以他選擇早一步來到無頭山,他要提前結束這一切。
他不做本次行動的隊長,李成峰就落了單,胡安是禁毒支隊的隊長,他更在乎的是禁毒支隊的成員,而參與本次行動的警察,都有自己的隊伍,這是李成峰第一次出任務,沒有許燃在身邊。
趙藍不放心他一個人杵在這樣的隊伍中,勸他别參與這次行動,但他堅持認為,許燃是在無頭山的,他不能讓他的隊長一個人孤軍作戰。
後來,趙藍也背上作戰裝備和他一起參與到本次作戰行動中。
胡安隊長分四支隊伍分别從東南西北包抄無頭山,李成峰和趙藍還有段飛分在了同一組,胡安隊長派他們作為先遣小隊在前查探,他們的任務是找到唐尼蘇的基地。
他們這個小隊一共有十二個人,一直跟在段飛身後的李文強,這次也毫不意外出現在隊伍中。
密林中,這隻隊伍有些驚慌失措,因為他們好像一進山,就被盯上了。
他們手裡持槍,擠做一團,齊齊擡頭望天,密林裡,幾隻黑鳥從他們頭頂掠過。
“嘭!”平地一聲槍響,他們像受驚的雞仔一下跳起來。
這一槍就在他們腳邊炸響。
“糟糕,我們,好像被包圍了!”有人驚慌失措東張西望。
林子裡一片悉索聲,四面八方都有腳步聲傳來,隐隐約約能看到一閃而過的人影。
“嘭!”又是一聲槍響,隊伍中一個人胸口中彈,一刹那就倒下去。
這下大家都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