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飛蛇,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免得許隊長悲從中來,跟我們破罐子破摔呢,我還想着要和他多玩一會兒。”
魏陽和說這話時,一步步走到李成峰身後:“許隊長,十年前我哥跟你們玩過的遊戲,我也想和你玩,這一次,你來做決定,這個叫李成峰的,是你的得力助手...”魏陽和又踱步到高寒身後,說:“這一個叫高寒的呢,似乎和你沒什麼關系。”
“如果我要你選擇的話,你希望那個活啊?”
“我猜,是李成峰對不對?”
魏陽和說話時,許燃忍不住捏緊手中的槍,魏陽和看見他細微的動作,燦然一笑。
他拿過一把手槍,抵在李成峰太陽穴上,而飛蛇另拿了一把,摁住高寒。
魏陽和對高寒說:“高寒,你是唯一從周潛手下逃出來的人,他是我的兄弟,這些年,我沒遇到過那麼情投意合的朋友,你讓他死得好慘,比起李成峰,我也更想讓你死,但是現在,我聽話,許隊長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要是死了,也别怪我,怪他,好不好?”
就在這時,檐廊上傳來車輪滾滾的聲音,幾名壯實的漢子推着一具棺材出來,這棺材,是剛才在禮堂,許燃曾看過的。
“啊,人來了...”魏陽和突然興奮地放開李成峰,走過去說:“許隊長,這是我送給你的最後一份大禮,我其實想跟你說,今天是我哥的忌日,也是他的葬禮...”
“你們來祭拜我哥,同樣也在祭奠他。”
沒有封蓋的棺材,被他們移到花園中央,一切都像是準備好的,他們的動作幹淨利落,短短一分鐘,就把棺材移到全被白菊包圍的空地上。
“這個人,你想看嗎?”魏陽和問許燃。
所有人都不出聲,看着許燃。
隻有江淮動了,他緩步到棺材邊,頭向下望了一眼。
“是你們的景老師...”江淮盯着棺材裡的人,話說出口:“是張景月。”
“許燃,你要看看他嗎?”江淮回頭問。
許燃愣在原地,風吹過,除了發絲微動,他簡直像一座雕塑。
“景老師?!”李成峰聞聲,一下撲到棺材,看見棺材裡面後,大顆大顆的眼淚落出來,泣不成聲。
看見李成峰的反應,立在風中許燃不禁倒退一步。
柳沐心也爬到了棺材面前,看清裡面的人後,她二話不說掏出不知道藏在哪裡的匕首,直直朝魏陽和此去,大聲嘶吼,聲淚俱下。
“你這個殺人兇手!!!”
“你殺了景月哥!”
“我要殺了你...”
還沒捅到人,柳沐心就被飛蛇一腳踹飛了一米遠,踹到了許燃的面前。
許燃後退一步,看見柳沐心又竄起來朝魏陽和撲過去。
周而複始,柳沐心最後倒在地上再也沒力氣爬起來。
許燃麻木的蹲下身,把柳沐心扶起來,柳沐心嘴裡,眼裡血淚直流,拽緊了他的衣袖:“許大哥,他們殺了景月,殺了景月哥哥,裡面的是景月哥哥,是他...”
“我知道了。”許燃緩緩站起來,望見一群人圍着棺材悲痛欲絕。
江淮一直若有所思盯着許燃,觀察他的表情,觀察他的眼神。
江淮看見他冷靜的走過去,走到棺材前,面無表情雙目向下俯視。
蒼白的臉,柔和的彎眉,一雙純善的睡眼,秀挺的鼻,一切都是熟悉的摸樣,他像是睡着了。
許燃按住自己的心髒,俯下身去摸,直到摸到他冰冷的軀體,一顆心霎時如墜冰窖,一下子被敲碎了。
他死了,沒有心跳,沒有脈搏,沒有呼吸,他死了。
從喉嚨到心髒,再到手腕,他僵硬的四肢冒着冰冷寒氣,沒有聲息。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他真的死了,我會為他舉行一個盛大的葬禮...”
這是許燃曾對沈漸離說的話,如今一語成谶,聽他說話的那個人死了,而他曾經拿命去尋找、去拯救的人,屍體就在眼前。
那麼,那個盛大的葬禮,他還會為他舉行嗎?
許燃拼命捂住自己的心口,一顆顆眼淚無聲砸下來。
就在這時,許燃看向李成峰,李成峰眼神瞬間一個堅定,撲向魏陽和,扼住他的脖子将他撲倒在地,然後捏着他的手腕狂往地上砸,魏陽和吃痛,手槍脫離,一時怒火重生,和他扭打起來。
這邊的許燃最後一顆眼淚流盡,轉身就開了槍。
“許燃,你幹嘛打我?”江淮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臉無辜和一臉的難以理解。
許燃的槍打中了江淮的胸口,毫不猶豫的。
他沒有回答江淮的話,槍頭一轉直指肥牛蛐蛐等人,一個個打回去,沒來及反應的人直接中彈倒地,沒來及開槍的人抱頭鼠竄。
桌邊的楚卓然一把刀直接穿進了飛蛇的喉嚨,新鮮的血液如同水龍頭開閘般噴出來,形成一道血柱,飛蛇搖搖晃晃奔向自己的兒子,喉嚨張着,眼睛裡有話要說,但最後還是轟然倒地。